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179)
和安躬身凑近了些,眼里映出这个同心锁的模样也更加清晰。
他忽然恍然大悟的直起身来,记忆也很快同此物对上号来。
淮宁三指执起这个同心锁将它从盒中拿起放在自己眼前正视,盯着许久就不曾移开目光。
那一夜当颜礼准确无误的从那么多人中找到他时,当掀开他头顶的红盖时他看到的是颜礼熟悉的面容,那一刻淮宁似乎明白了永恒的真谛。
他仿佛看到了令他心满意足能够抛弃所有的希冀,填满了他心中多年以来所有的空缺。
淮宁眼中只有那个人,他心里也早就已经盛满了那个人。
只要当他第二日醒来之时,颜礼依旧还在他身边,这就已经足够了。
那日他凝这同心锁半晌,久看不厌只觉得爱不释手。
他忽而想起颜礼在他身后轻声问他:“就这般喜欢吗?”
“喜欢。”
淮宁忽而情不自禁的低低呢喃出声。
他在一起回答了从前的那个问题。
可再是喜欢,又有何用呢?
淮宁那双清亮迷人的眼眸中,仿佛镌刻进无数他们二人之间曾经历过的绚丽风景。显得温柔和随和,眼底只剩下蕴含着难以掩藏的爱意。
和安听的并不真切,只隐隐约约听到淮宁轻吐了两个字眼。
他嘴唇嗫嚅几下,想说的话到底还是梗在了喉咙中没能说得出口。
和安大抵明白淮宁的心境,可却又觉得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他自然希望淮宁能够放下心中芥蒂,起码自己不会这般煎熬痛苦。可他一届粗人自然不会明白这其中利弊。
当颜礼真实身份被淮宁所知晓的那一刻,他二人之间的真情也好假意也罢,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全然变味了。
不管真心与否,他们的感情都变得不再纯粹。而所牵扯的东西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外使与中原当朝圣上。已然成为了国度与国度之间最为忌讳敏感的问题。
颜礼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可他所隐瞒住的不仅仅仅只是区区二王子殿下这五个字的头衔那么简单。
从颜礼踏足大淮的土地之上开始,他的计划分明从头到尾滴水不漏。
可他自己都不曾想过,他会遇到动摇自己的唯一变数。
淮宁忽而闭了闭眼深深叹出一口气。随即把手上拿着的的同心锁紧紧攥在手心里朝后靠在床榻上。
他今日状态本就不佳,流连朝政数个时辰后还连续不断的同大臣议事。方才晚时又应付了那几个北疆男宠,这副不得力的身体早就已经疲惫不堪。
和安一眼便窥见淮宁面上倦色浮现,这次他自然不再隐忍,毫不犹豫开口道:“天色不早了,也是您该就寝的时候了。”
可淮宁维持着方才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极轻幅度的摇了摇头:“胸闷,躺下上不来气。”
这话可登时就叫和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望着淮宁苍白的面色遥遥投去灼灼目光,浑身上下都觉得十分不安。
“那奴才去请叶太医来为陛下看看可好?”
半晌不得淮宁应声,和安双手五指紧紧缠绕在一起,下意识就咬住自己的下唇。
他刚想再次开口问询,却见淮宁终于有了反应,可依旧是拒绝的摇了摇头。
淮宁忽然抬起头来,缓缓睁开眼睛。这下和安看得清楚,不过片刻淮宁眼底就布满了一道道明显的红丝,眼神疲意而无助,满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与和忧虑之色。
“朕想出去走走。”
“现在?”
和安不禁略微提高了音调想要同淮宁确认,却见淮宁颇为肯定的点了点头应他。
“可是…”
“你不必担心。”淮宁笑着偏头看向和安:“现下本就并无睡意,况且朕实在胸闷的厉害,只是想出去透透气罢了。”
“…是。”
和安本也无法忤逆淮宁的心意,况且淮宁也不愿他请叶之砚过来,自然是只好折中顺了淮宁的心意。
他扶淮宁出了寝殿,身后也只有沈归和几个当值守的侍卫随行。
和安隐约察觉的到淮宁脚下有些无力,但更多的却是沉重。而淮宁心中似乎并非是漫无目的,甚至绕过了御花园朝着别处走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南巡
和安大抵渐渐猜得出淮宁想要去哪,他对宫中地形还算熟悉,倒也很快有了眉目。
果然绕过一片假山后,就见灯火通明的千鲤池。
从前这处淮宁鲜少会来,他白天偶尔见过这千鲤池中的锦鲤也只觉得寻常并不稀奇。
直到那次颜礼深夜带他前来。颜礼一早就先行吩咐下人将这四周都点上烛火,所以池中金色锦鲤在月色灯火下泛着金边闪着金光,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比白日里来看时不知美了多少倍。
从那之后淮宁就命人重新修缮了此处,尤其时夜晚时的烛火,一定要灯火通明叫人能清晰可见的看清池中锦鲤的形态与游状。
淮宁被和安搀扶着走到池边,没有杵手杖的那只手扶住壁沿。
“都下去吧。”
淮宁低声吩咐一众随从离远些,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和安。
闻言和安缓缓松了自己扶着淮宁的手,颔首行礼后就同沈归和几个侍卫退至远处淮宁身后。
淮宁低头去望波光粼粼的水面和其中的锦鲤,再次抬眼望向对面时他忽而一阵恍惚,竟隐约窥见了颜礼的身影。
淮宁扶着壁沿的五指一紧,心跳的频率有些不太正常。
他忽而看到那一日二人相互依偎在彼此身边时的画面,也看见颜礼笑着陪他喂鱼的样子。这段记忆历历在目,他记得自己曾经夸赞颜礼总能寻得这世间不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