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178)
颜礼收回望着勒其的目光,默默注视着前方。那双深潭般清澈的金眸中透着若有所思的神色,更多的却是难以化解的愁绪。
“我并非没有想过。想过该怎样才能名正言顺让你留在大淮,留在…叶之砚身边。”
似是提及叶之砚,颜礼清晰的捕捉到勒其面上的神色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属下明白。若是您不再留于大淮,属下自然也没有任何理由独留。不仅会为陛下与您都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也会落人口舌,叫大人为人所诟病。”
颜礼应声扭头,朝他深深地望来:“你知我并不是在意这些风言风语的人。”
“您可以不在意。”勒其肯定道:“但属下不能为一己私欲不替您去在意。”
“那叶之砚呢?”
颜礼一言叫勒其忽而沉默。犹如深井一般幽静冷厉的眼睛里因叶之砚这个名字光芒一闪,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彩,但很快又转瞬即逝。
这动作太过细微,可还是被颜礼洞察秋毫的目光所捕捉。
“他…并不知晓。也不曾想过属下有朝一日会弃他而去。”
若勒其独留在此,不仅颜礼要受其牵连和影响,就件淮宁都会成为纵容外使的昏君沦为众矢之的。
若在从前,颜礼的身份并不为包括淮宁在内的任何人所知晓,那么只要他愿意,淮宁与他都有千种百种理由与借口让他留在中原。
可如今他身份被淮宁所知,日后若是被旁的有心人了解了去,那这一切将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身份特殊又极其敏感,若他只是大淮国师不被别人所觉察,那将相安无事。可若是有朝一日他身份曝光,试问哪个国君敢明目张胆把这巨大隐患与威胁留在身边?
再者,当初是淮宁执意立他做了国师,在其他朝臣眼中淮宁这无异于是一意孤行,早就有人对此不满却又敢怒而不敢言。
也许他迟早都必须离开,不然迟早…他会害了淮宁。
“属下难能为他而留,小砚也无法随属下而去。若是这样,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
“不可。”
颜礼闻言随意扔下手中的树枝,转而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你既心意已决要追随我至此,我不会强求于你。同样,在此之前,我自然会允你随时反悔。只有一点,你只当珍惜当下。当下最好,当下就是…最好。”
颜礼声音极轻,最后几乎低不可闻。他眼底眸色深沉,抬头久久地遥望着远方的天际。悠远又凝重的目光似乎要穿过四季,览尽流年岁月的所有痕迹与悠扬。
那些他所错过与失去的,勒其不必再将这条路重走一遭。也许只是如今他于勒其而言,唯一能够为他所做之事。
二人之间又是长久的沉默,随即并肩朝着寝殿的方向而去。
尽管勒其不再多言,颜礼也心知肚明。他明白勒其已然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明白他所言应当遵循。
那些他曾经犯下的错与如今的追悔莫及,至少勒其不会再重蹈覆辙。
月色低沉又朦胧,远方苍穹之际乌云笼罩,弯月半隐在其中难以窥见。
淮宁半靠在床榻之上,一手撑着下颚,阖眼用指节轻轻打圈揉着太阳穴。
和安在内阁中点上傍晚叶之砚新送来的安神熏香,走到榻边拉开淮宁的手换作自己的。
“陛下总要分心分神去应付那几个北疆男宠,每每回殿时总觉疲惫。”
淮宁闭着双目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道:“朕自然疲于应付这些。只是他们冷落不得,自然是需要花些心思的。”
“上次那使臣看出陛下与国师和柳大人之间似有异样,大抵是叫他发现了端倪。却不想以男宠安插在陛下身边以做眼线。”
第一百四十四章 心境
“有何想不到?”淮宁欣欣然睁眼,初睁开时眼前有些模糊不清,直到视线清明起来他才复又开口:“不知他们是如何得了消息,明显是有备而来。”
固伦口中万里挑一的要献给淮宁的女子不过只是个借口幌子,显然真正的目的是要淮宁再难相拒,从而收下那三个男宠。
他们分明早便得了风言风语的消息知道淮宁不近女色,却又怕太过明显这才用女子来刻意掩饰。
淮宁看着不远处某点有些发愣,忽而继续开口道:“也许是朕从前被冲昏了头脑,行事太过乖张明显。”
从前只要是牵涉到与颜礼有关之事,凡事只要是颜礼被牵扯其中,淮宁好似就丧失了冷静处事思考的能力与态度。
他心中的天枰总是难以自控的下意识就偏向颜礼,尤其是一届外使开创出任国师的先例。
朝堂之上都谣言满天飞,想要这些事不传千里,又如何能够做到。
“是朕错了。”
淮宁低低呢喃出声,眸中又浮现出悲伤之色。
尽管淮宁声音极轻,和安还是一字不落的把这话听进了耳朵里。
他为淮宁按揉太阳穴的手一停,思忖片刻后还是按捺不住开口:“您总是将这些莫须有之事强加于自己身上,这又是何苦呢?”
闻言淮宁侧头望向和安莞尔一笑,平静道:“此言差矣。从朕将他留在身边开始,便是错了。”
和安正想着如何开口宽慰淮宁,却见淮宁双手撑着床榻微微坐起身来,侧身从一旁拿过个红木祥云雕龙纹盒子。
和安自然而然的站起身来站到一侧,垂眼看着淮宁手上的动作,看着他慢慢打开那个盒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同心锁。
这同心锁静静躺在盒中,材质普通,连上等银制都算不上。这并非是什么稀奇玩意儿或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却能得淮宁如此珍视爱惜的好好放在这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