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209)
“是,属下明白。”
叶之砚心知肚明,并非是要自己不对勒其多言今夜见过淮宁,而是不想让颜礼知晓淮宁不知为何弄伤了自己。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尘不染
只见淮宁见他应过后轻轻点头,不用对他下逐客令叶之砚便也全然明白了,颇有眼力见的躬身行礼:“属下告退。”
叶之砚走后良久,和安站在一旁,二人相顾无言。
“香已燃尽,再点上一些吧。”
“是。”
和安本也就一门心思扑在淮宁身上,听到淮宁开口很快便反应过来,笑着应过就到一旁重新往香炉里加了一些香粉。
只是让他添置熏香和安自不会如此欢天喜地,他知晓淮宁的意思,这是让他留下来陪自己说说话的意思。
他只怕淮宁不说,巴不得淮宁多说。
今日淮宁到底遇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他自然是全然不知的。便是方才想问却是难以启齿,到底也有主仆这层关系在,不得不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本分不得僭越。
可淮宁委婉言语要他留下,是褪下圣上的名号与头衔,只当和安是自己的知己能够诉说心事。而和安也只是想为淮宁排解心中苦楚一二罢了。
“…放下一个人,又需几日?”
淮宁讷讷开口,边说边朝着和安的方向看了过来。
可淮宁直勾勾望着和安,却是想要从他的身影中看出别人的身影来。
这个问题和安自然是答不上的。
可就在和安正绞尽脑汁如何能够接上淮宁的话时,耳边又飘飘然响起了淮宁清冷的声音。
“哈哈…”
淮宁忽而轻笑出声,可其中没有半分与自己面上嘴角弧度相匹配的音色,不论如何掩藏都只有自嘲与无奈。
他伸手以手掩面,微微把头仰起:“朕又忘了…他心里从未有过朕,又谈何放下?”
“陛下为何又如此笃定?国师他…”和安一时着急,可话说出口他才方觉自己口不择言。
可他心急只想要宽慰淮宁,现下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是不是当真会把那个少年带在身边?”
淮宁答非所问的低声呢喃,双手垂下来,再次露出那张俊美异常的脸。可整个人好似已经心如死灰,眼底唯余空洞,任凭他惊为天人的容颜看起来也还是毫无光彩。
柳昭旻与颜礼办事都十分得力,一切不仅都处理的极好,且又做的滴水不漏。这最为重要的大事解决了,淮宁一门心思都被那少年扑进颜礼怀中那一抱扰乱了心绪。
淮宁十分笃定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便是因为从他的神情之中,青涩的脸庞之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透过那双眼睛,他看到的是从前自己的模样。
此话一出和安顿感心中一惊,他似乎明白了淮宁今夜被何困扰的缘由。
若是淮宁口中的这位少年是令淮宁不得不在意的缘由,那颜礼必然就是这一切的源头。
将二者紧密相连,和安不难想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会的。”和安近乎是惊呼出声。
他眼睛发亮的望着淮宁,满是肯定:“国师不会是那样的人。”
淮宁暗自揣摩着和安的这句话,心底某个最柔软的角落有一瞬间的酥麻。
和安静静等待着淮宁的下文,过了半晌只见淮宁的薄唇微张,几番下来却终究没有开口言语。
可和安分明清楚的看到淮宁眼底似乎浮现出一抹希冀,仿佛洪流中束手无策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可诸多时候,朕觉得自己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他。”
“可国师也曾在您面前卸下伪装袒露过最为真实的一面不是吗?”
和安笑意盈盈的双眼满的就快要溢出来,这些话并非是他只为了宽慰淮宁所说,而是当真发自肺腑的心里话。
“真实的一面…”淮宁低低呢喃出声,脑海中不禁回想到二人的从前。
若说从一开始颜礼便是带着并不纯粹的目的接近自己,那必然做到滴水不漏,也断不会在淮宁面前露出那些喜怒哀乐。
相反的,他会将自己的真情实感掩藏,所展现出来的无非只是自己想让淮宁看到的。
可他们之间曾经也真真切切的拥有过彼此最为幸福快乐的瞬间,他也曾短暂的拥有过哪怕颜礼不全然为自己所有的笑颜。
“只是他救下的那个少年到底与朕不同。”
话音刚落,淮宁只觉心中蓦然一痛,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感慢慢顺着心底蔓延至四肢。
手握天下江山的九五之尊,却也暗自神伤羡慕那个除了一张漂亮脸蛋外一无所有的少年。
如果颜礼被少年的天真无邪和一尘不染所吸引,他却只能无奈又束手无策。这是他身上不再具备的东西,从他登基成为这江山国度的主人开始,这一切便全都消磨殆尽。
从前淮宁并非没有想过,若是他能够选择,他只愿与那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愿做一对这世间最为普通寻常的布衣爱人。
可他忘记了,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从未问过颜礼,又怎知颜礼可否愿意呢?
他理所当然的遐想,自然迟早都会有被狠狠打破这美好幻想的一天。
而倘若一切都不曾改变,唯独他的身份变成了布衣少年,伪善的面具之下是令人厌恶的心机与城府。为了守住他的使命与这皇位,他早就历练的在绝大多数时刻只剩下心狠手辣。
不论他多么善于伪装,无论他多么想要东施效颦,终究也都学不来足以令那个人青睐的品格。
“陛下若是忧思过重,反而是叫自己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