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251)
月下清晖洒满人间大地,银白月光从雕花阁窗里悄然跃进。
“大人,大人…”
勒其见轻唤颜礼无人回应,只好走上前凑近颜礼,不禁提高了音量,这才悠悠唤回了颜礼的思绪。
“大人,荣将军来了。”
眼看荣光就快要跪地行礼,颜礼抬手一挥示意他免礼,勾了勾手叫荣光走近些。
他眉眼微皱不禁出卖了自己有些烦躁的内心,而随手拿过方才方毅在牢中亲笔的书信递给荣光后,勒其与荣光互递一个眼神,显然二人都看出了国师如今的心思并不在这殿内。
双手接过哪封书信仔细浏览后,荣光方才有些试探的开口:“大人,这方毅虽被您控制又拿捏了把柄,可一纸书信当真能让付弋平上勾吗?”
闻言颜礼方才恢复了往日的严肃,颇为肯定的应声开口:“如今付弋平在京城之中的耳目唯有方毅一人。况且他以方毅命脉控制其多年,自然坚信方毅对他忠心耿耿。陛下会以你造反为由名正言顺一封圣旨召他回京。他心怀不轨蛰伏多年,本就是为了等候一个时机谋反生乱。这封书信会快马加鞭送至边关,待书信可抵时你即刻出发,引蛇出洞后我与勒其会在京城中与你里应外合瓮中捉鳖。”
“属下明白了。”
听颜礼一言荣光双手抱拳颔首应过,方才的顾虑也都一扫而空。
而颜礼抬眼望向窗外被一片乌云所遮盖住半边的弯月,不禁轻声呢喃低语:“只差这最后一步…待我心愿可了,将这河清海晏的天下亲自交付予你,我自然也会兑现诺言如你所愿。”
第二百零五章 变天
塞外的边疆黄沙漫漫,清秋的边地号角划断宁静,征人悠闲地倚着哨楼远望。
阵阵和风吹拂,每一寸土地之上都被普照着和煦的阳光。浩荡长风掠过万里关山,无尽黄河上落日浑园。
伴随着声声号角吹响,一纸圣上亲笔的书信快马加鞭送到边疆以戍边将军亲启。
大军启程往归京城,数日后即将抵达皇城脚下。
付弋平轻率大军将至,书信递往皇宫。
消息初传,荣光即刻领兵出城。
眼看不出半日即将抵达京城,付弋平高坐马背之上,将手中的地图随意递给身旁的亲卫。
亲卫小心翼翼将地图卷过收好,有些面露担忧之色:“圣上信中所言,荣光意图谋反。他既然也握有一半虎符,兵力雄厚。显然如今兵力分为您与荣光、圣上麾下三批。如此,可见这荣光不容小觑。”
闻言付弋平握着手中的缰绳轻轻一抖,双目眺望远处:“我蛰伏多年卧薪尝胆,只为这一期日的到来。依方毅信中所说,此次我尚有信心十拿九稳,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好时机。”
那亲卫听付弋平所言后双手抱拳,恭敬道:“将军必定旗开得胜,大计将成。”
低压的云夹着迷蒙的雨色,将地平线逼得像湖一般窄。沿边的黑影难以辨认出山云,在天边堆积飘移,苍白的天空如同干涸墨水的宣纸,枯哑又晦暗不明。
颜礼抬头望了一眼远方天际,大片乌云压境,当真是要变天了。
殿内四方大门敞开,而搬到正中的香炉里散发的袅袅白烟弥漫了殿中角落。若不是因为大门敞开,这些烟雾是极其难消散的。
而频繁换上的炷香最后一节香灰蓦然落地,一旁候着的侍从正要上前更换新的,却被颜礼抬手制止。
这个时间,估摸着荣光即将出城,很快便能从小路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至付弋平所率领的军队后面。
“更衣。”
内阁之中早就已经备好了劲衣盔甲,颜礼方才踏入,两个等候多时的侍从便一并上前解开了他的腰带。
颜礼一身紫色银线的骑装,外面着轻薄甲胄。月白祥云纹的腰封紧扣着劲瘦的腰身,更是衬的他长身玉立,英姿勃发。
而当勒其亲自前来请他出宫,便是代表一切都准备就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颜礼麾下兵马纷纷都在南门外等候整装待发,而他大步走到养心殿门外时,身旁只有勒其与两个随行亲卫。
沈归笑着走向颜礼一众人前来相迎,而与沈归打过照面后,颜礼眉眼微挑,目含隐忍:“…陛下呢?”
谈及淮宁沈归下意识垂眸,随之叹息出声时轻轻摇了摇头,眼中似有担忧之色:“这些天陛下忙于朝政与反叛布局之事,每日有八、九个时辰伏于案前。可胃口每况愈下,饶是柳大人与和安绞尽脑汁也劝不得陛下多用几口。”
沈归当真是有些无可奈何,又是太过于忧心淮宁,面上愁绪满怀。
“昨夜忽而起了低热,方才降下便又久坐案边不起。柳大人与和安费尽口舌才让陛下去休息片刻,现下这会儿才躺下不到半个时辰。”
颜礼稍稍闭眼复又睁开,似乎是想要掩藏自己眼底深处的心疼与无奈。
“保护好陛下。”
良久,颜礼方才缓缓开口。语气沉重不已,似是说的尤其艰辛。
可他与沈归皆不知,这话一字不落都飘进了淮宁的耳中。
当淮宁隔着一纸门窗听到这句话时不禁浑身一颤,甚至眼眶都稍显泛红。
他突然想起那段颜礼铁了心要破镜重圆,只为求得一个他心中自欺欺人,又一厢情愿认为自己还爱他,而他拼了命想要与颜礼划清界限的那段光景。
那日淮宁进了大殿,一眼就看见桌上玉盘里堆成小山一样尖的拨好壳的荔枝。
他眨眨眼就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明明他根本吃不下那么多。甚至有时连一颗都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