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253)
颜礼心甘情愿的放手离开,又当真是他想要的吗?
淮宁一双桃花眼中水雾渐起,朦胧了自己的视线。
他浑身绵软无力瘫坐在地,可伸手去够,再也抓不到他曾有梦寐以求又转瞬即逝的一切。
淮宁心中同样也再清楚不过,这是最后一次颜礼为他舍生忘死。
而他们之间分开就是死生不复相见的局面,也由此刻开始敲响了最后的倒数。
乌云压顶,厚重而深沉。如同天空的暗影,悄然蔓延,将晴空染成了一片深邃的黑暗。
远方本是鱼肚白的苍穹如今只剩灰蒙蒙一片,天将亮未亮,低低的天幕,压着一重重恐怖的黑云。如同大军压境般来势凶猛,像是叫嚣着要把大地吞噬。
颜礼肩上披着略微有些厚度的黑色披风,走出临时搭建的帐营时甚至都不见太阳从东方升起。
他不急不慢的站在原地,周围除了错落有致起起伏伏的帐营外分明空无一人,可他的样子看起来却是在等待着什么。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远方天际渐渐有了旭日即将初升的前兆。
突然,忽听西南方向发出响动,紧接着就望见天空之上迸发出一阵绚烂的彩光与烟雾。
颜礼下颚微昂,这才大步走回了帐营之中。
等候在内的勒其早就已经把周遭乃至整个京城内里的地图平铺在了桌案上,颜礼大步走近,俯身用手指抚过这张地图。
终于,他停留在某一个西南方,转而拿过一旁的棋子与毛笔在此处做了标记。
“大人方才得了荣将军的信号吗?”
勒其边说边转身走到一旁倒了两杯热茶,将其中一杯递给颜礼。
而颜礼点头接过热茶,一手手指在方才地图上自己做标记的地方点了点:“这是付弋平的所在之地。这下荣光已经将其包围。付弋平传递给方毅的信中说待日落之时即将进城,届时荣光便能带兵打他个措手不及,逼他就范。我等在此等候支援,避免打草惊蛇。”
颜礼说这话时分明慷锵有力,显然是部署得当胸有成竹的样子,可勒其略微抬眼望去,还是窥见颜礼眼底转瞬即逝的忧虑
勒其心下明白,颜礼唯一的顾虑就是京城之中皇权顶峰的那个人。而他当然知道颜礼坐怀不乱临危不惧,但勒其当真害怕颜礼会关心则乱。
“京城有沈归轻率御林军护陛下周全,待将付弋平逆党缉拿,陛下便是毫发无伤的站在大人面前。”
闻言颜礼先是一愣,很快淡淡一笑。他的心思这下全然都写在了自己的脸上,不怪勒其一眼就能将他的心思全然洞察。
而就这么被勒其将他的心思全盘托出颜礼倒也不恼,更不会反驳,反而笑着应他算是变相承认。
他确实放不下淮宁。
如今自己依旧身在大淮,他本就无牵无挂。而淮宁从始至终早就已经成为了他心头唯一的羁绊。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吧?”笑过之后颜礼收起了方才的笑意盈盈,换上了一如既往的严肃认真,侧头偏向勒其的方向开口询问。
“是。按照您的吩咐,将所率将士分为三队,以防不测。若真有计划之外的事,兵分三路各司其职,必不会生出旁的祸端来扰乱您的心绪。”
颜礼颇为满意的点头,眼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夸赞。
勒其不愧是自小与他一同长大,到底还是最为懂他。自己的任何心思全然都瞒不过勒其的眼睛。
皇城之中勒其唯一的挂念便是叶之砚,而颜礼在内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只有淮宁。
二人之间谁都不曾开口将这一切打破,都心照不宣的望向地图中同一个地方——京城之中的皇宫某处。
辞别皇宫,将军手执兵符而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二百零七章 狂奔
红日西坠,夕阳的余晖渐渐暗淡下,那漫天霞光照射着大地,给万物都披上了一层彩纱。遥遥望见远处升起了渺渺炊烟。景物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苍茫的山峦依稀可辨。
鸟雀被受了惊吓挥翅四处逃散,而另一个方向的帐营内主帅营中噼里啪啦一阵巨大的响动惹了桌案边的男人浑身一颤。
付弋平将桌上所有东西都掀翻在地,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目因充血而变得异常狠戾吓人。站在一旁的副将便是连一句“将军息怒”都不敢说出口。
“方毅…你当真是好样的…”
他死死攥紧手中方才快马加鞭加急送来的书信,信中所写无异于雪上加霜,对他而言自然是灭顶之灾。
直到方毅叛变这一刻,付弋平方才知道自己已然成为了他人的囊中之物。
而造成这样局面的人却并非方毅,而是另有其人。
“颜礼…”
付弋平牙齿咬的嘎吱作响,双目变得越发赤红,他卧薪尝胆等待多年,只为了这一刻能够大计将成。
而颜礼的到来却让这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让他即将唾手可得的天下江山转而就轻易又变成了遥不可及的不可得之物。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自然不会轻饶。
付弋平若有所思的拿出手中被自己捏的皱皱巴巴的书信,眯着双眼再从头到尾看过一遍后,便将这纸书信一角放在旁边的烛火上点燃。
付弋平松开拿着的书信,直到宣纸燃烧殆尽,灰烬稀稀落落掉在桌案和地面。
他紧抿着唇,阴鹜的瞳孔不断渗着寒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狠乖戾的冷气。
“这是你自找的。你既不肯放过我,我便也不会放过你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