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334)
雪融黏他的很,他明知如此,偏偏还把小家伙送离了养心殿,又许久都不去看望,这下一门心思都扑在自己怀中这个雪团子身上,无暇顾及面前的二人是何时出了大殿的。
许是在同淮宁闹脾气,雪融今日就连蹭淮宁手心的力气都变大了不少,似乎在对淮宁诉说着自己的不满,宣泄着这些日子见不到自家主人的情绪。
“雪融乖,前些日子一直病着,怕将病气过给你。日后只要得空,一定多陪陪你。”
闻言雪融异色的瞳孔提溜一转,思忖片刻后似懂非懂的伸出湿润的舌尖轻轻舔舐着淮宁的手指算是答应。
“真乖。”
淮宁微微把雪融举高,吻了吻它的鼻尖。
雪融奶声奶气的低声叫唤着,被淮宁吻上的一瞬间慌乱的两条后腿胡乱扑腾,又闭上了自己那一只波斯绿的眼眸,只剩下犹如蓝宝石般清澈的瞳孔。
可当淮宁望向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雪融后,他突然觉得自己面前的小家伙在一点点幻化成了人形。
“澈安。”
淮宁心下一沉,面前的异色瞳孔也逐渐变成了最为纯粹与耀眼夺目的金眸。
双手忍不住猛烈一颤,淮宁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一点点浮现出了那个人身着这一件红色的大婚吉服站在自己面前笑意盈盈的模样。
淮宁险些就松手摔了雪融,他强迫自己稳住心神,不断的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去玩吧。”
淮宁强颜欢笑着把雪融重新放在地上,而雪融异色瞳孔中虽有久久不见主人的不舍,却还是读懂了淮宁心中别样的情绪正在慢慢发酵。
它朝前迈了两步,似乎在确认淮宁并无大碍。
歪着脑袋睁圆了双眼确认无误后,这才舍得转身抬起四爪往前跑去,很快就跑出了内阁不见踪影。
淮宁长长舒出一口气,稍稍闭了闭眼。
他双手撑在床榻上,就着这个姿势侧身躺倒,轻轻躺靠在那件宽大的吉服之上。
淮宁一手轻轻抚摸着身下的吉服,紧闭着双眼,忽而深嗅一口气,试图探得这上面所残留的雪莲香气。
第二百七十章 身份
他面上带了些许病态的苍白与冰冷,可当有极为清淡的香味窜进自己的鼻腔时,淮宁浑身还是抑制不住的轻轻一颤。
入冬以来,他面色也从未有过特别好的时候。旁人难能近身,隔得远了自然瞧不出来。
可此时此刻,殿内燃着昏暗的烛火,淮宁双肩耸动,又咳嗽了两声。摇曳的火光照在他发白的脸上,眉眼的轮廓之间透出几分显而易见的缠绵病气。
“你当真…不要我了吗?”
殿内寂静无声,就连一根银针落地也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淮宁这话声音不大,却有回音久久回荡在殿内难能消散。
这些天以来他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可不管他如何去做去想,都只是徒劳无功。
每当月光将自己的身影拉的很长,他在这偌大的大殿中寻觅等候。常常在床榻之上等待许久,他总期盼,期盼着也许只要再等上那么一会儿,他会望见门缝里透出一束光。
淮宁的眼底总是空洞无神,只有在望向木窗时才会泛出一点涟漪。
曾经那个人翻窗而进,来去无踪,他没有半分察觉。
所以在此时此刻,他也对此抱有些许无端的幻想与期盼。
淮宁时常夙夜难眠。叶之砚已经在他平日里所用的安神香里添加了很大剂量的助眠之物,可很多时候也依然是徒劳无功。
有时好不容易入睡,不仅难能睡得安稳,甚至总是半夜猛然惊醒。
每每这时淮宁总会害怕。
害怕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害怕分明他在梦中与那个人相拥而眠,可事实却是睁眼自己的身旁空无一人。也害怕他二人在这殿中的点点滴滴如潮水猛禽一般朝他扑来,要将自己狠狠吞噬。
他在外人面前筑起来的铜墙铁壁,实则不堪一击。
能让他甘之如饴卸下这层包袱与伪装的只此一人,那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
淮宁漠然承受着日夜煎熬的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折磨,他原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抓住的人,为何还是会从他指尖缝隙溜走。
这消息初初得来的那几日,淮宁不是没有为此落过泪。
外人面前他是肃穆庄严不茍言笑的君王,无人知道他那些哭干了眼泪的日日夜夜又是如何支撑自己活下去的。
时至今日,他只觉得自己从那一天开始染上的臆病都不曾痊愈。
因为他总在幻想,幻想自己朝参回了养心殿,推开殿门的那一瞬间会不会望得见那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幻想在某个午后,他长久冷落了雪融,偶然一天曾去看望,会不会看见那人半跪在地逗弄着欢呼雀跃跳起来的小家伙。
也幻想那个人会在自己疲惫不堪的时候,忽然出现,拥他入怀,以落在自己额头上轻柔的吻来消解他的身心疲乏。
日子日复一日浑浑噩噩的熬,他却不知自己究竟还能撑到几何。
生命的流逝对他而言已然只是毫无意义的度光度阴罢了,待他彻底将立淮骁为储君的圣旨广告天下,那时就当真算得上是了无牵挂。
北疆境内万里飞雪,万物在一夜之间融化为白银。雪飘飘而风未定,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在这冰天雪地里自西边而来,滚动的车轮嘎吱作响,一点点辗碎了地上的冰雪。
此时已是入夜,月影流转,照在宫墙之上结了银霜的青砖上只落下如同星河一般的清冷。
天地之间复又开始飘起了细雪,错落有致的顺着层层迭迭的灰瓦堆出纯白的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