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364)
“你若对朕——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关心与在意,就该知道…朕如今病入膏肓,根本就经不住你这般折腾。”
颜礼似乎被这句话羁绊住了动作,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淮宁片刻,可不管如何平复自己的心跳都依旧还是觉得眼下淮宁被激的唇红齿白的模样太过勾人。
自他对淮宁表明心意,他就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别人。
不管是他心中那一方天地,亦或是日日夜夜陪伴他的枕边人。
明明从始至终都只有淮宁一个人,可为何他努力数次,话到嘴边却又还是咽下?
在颜礼看来,淮宁面上没来由地一阵心酸是对自己彻头彻尾的大失所望,那一双令他魂牵梦绕的桃花眼里隐隐有泪光在涌动,仿佛有人将他的心脏掏出来,放在波涛汹涌的咸湿海浪中浸上浸下反复折磨到脱水千瘪。
可淮宁唯独只能透过颜礼冰冷的眼睛看到他对自己的漠然与不悦。
为什么…要用这样陌生的眼神一次又一次凌迟自己?
淮宁只觉得心脏骤然紧缩让疼痛泛滥成灾,本就湿润的眼眶顷刻间就被酸胀到了晕出点点映红。湿热的雾气很快在他眼眶里弥漫,顿时就模糊了他的视线。
淮宁尚且还心存侥幸认为自己是看错了,可反复确认过后,颜礼对他温柔不再,只有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头的冷漠无情。
这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连哽咽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双眼固执的愣愣望着面前的人,心脏剧烈的疼痛让他喉间都翻涌出了一股无比浓重的血腥味。
“你…想要等来的人,不再是我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抛弃
喉头的苦涩一点点蔓延遍布全身,颜礼凝着那张他挚爱的脸庞,如今却已经冰冷无觉。心中的痛苦宛如一把深埋已久的利刃,突然间就割裂了他曾经坚不可摧的身体,也刺破带走了他最为纯粹的灵魂。
心中的痛楚如同无药可救的毒蛇吐着杏子,毫不留情的用獠牙刺穿他的每一寸皮肤,让毒液渗入了他的五脏六腑。
淮宁不可置信的艰难掀起眼帘望向颜礼,他就这般沉默了片刻,所有积攒起来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猛烈的爆发出来。
“是你不要朕!是你一次次毫不犹豫的就抛弃朕!”
淮宁胸腔间因情绪变化而起伏不定,有些沉重而费力的呼吸似乎随时都会如急弦而断裂。
淮宁只觉得晃在自己面容之上的烛火分外刺眼, 他不适的阖上了眼睛。在烛火下脸色显得愈发可怖。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因出汗浸湿了的发丝就这么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因情绪起伏不定而导致神色迷迷蒙蒙,愈发显得瞳孔乌黑发亮。
淮宁的腰背突然毫无征兆的弯了下去,忽然以手掩唇,重重咳嗽起来。伴随着一次次要命又费力的咳嗽,淮宁容色就更加苍白。
他自以为是失而复得的东西, 其实从来也都握不住。
并非是他自己不愿,而是从始至终,本也不曾真正的拥有过。
可若一开始本也不曾拥有,是不是拥有。也便不会失去?
他有许多缘由应该痛恨颜礼,可他还是这般不争气的爱着就算飞蛾扑火也让他义无反顾愿意交付真心的裴铎。
颜礼从来都不属于他,可淮宁真真切切的幻想过,永远都能属于自己的裴铎。
颜礼因淮宁的话而久久回不过神来,这些话一字一句就像是狠狠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这瞬间不知该作何回答。
两人之间的沉默弥漫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情绪,营造出一种诡异的安静。
就在这时,有人轻轻叩响了紧闭的木门。
这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无声的内阁中格外清晰。
“大人,王可是特地吩咐了,您顺利抵达中原,需亲笔书信交给随行的特使带回西域复命。”
门外勒其云淡风轻的声音悄然响起,也不知是因着这件事是西域王特地嘱咐他亲自去办,所以才要的这般紧急,亦或是有心想要为他二人暂且解了这尴尬。
“…知道了。”
颜礼低声开口应过,他的视线没有再落在淮宁身上片刻。
可身体却变得格外沉重,他连转身都觉得费力,想要迈步可似乎都已经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
就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给紧紧束缚,让他动弹不得。
颜礼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了内阁,直到听到关门声,淮宁脱力一般的狠狠跌回床榻上。
他任由两行清泪顺着自己的面容一点点滴落在枕上,却没有伸手擦拭。
而是反手探进自己枕下,果然摸索到了一张宣纸材质的书信。
这封对于颜礼而言随手写下的书信,却是他给予自己那么一点绝无仅有的念想。
他靠着这封书信度过难熬的日复一日,每日都会拿出来反复观看数次。
而开头的吾妻二字他甚至不敢过多出触碰,只怕这两个字彻底消失之时,也就是他会彻底失去那个人之时。
可是淮宁并不明白,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他所要做的事明明只是在此等候那个人的归来而已。
为何却又变成了这样让他无法承受的结局。
那个人一字一句狠狠落在他的心上,让自己的苦苦等待变成了一个笑话,让他也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度日,如何度过这没有他相伴左右的日复一日。
可他诛心的话语当真让淮宁不知所措,让他窒息的仿佛沉没深不可测的湖底溺毙而亡。
他只差将自己一颗天地可鉴的真心都掏出来双手奉上,可那个人居然认为自己想要苦苦等来的人不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