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365)
淮宁微微缩紧了轻捏住书信一角的手指,轻阖上双眼,扯起的唇角却在一次又一次嘲笑着他的真心与痴心妄想。
为何他们之间又走到了这一步呢,分明他以为属于自己想要拥有的幸福已经触手可及。
到头来,却也终究只是南柯一梦。
京城中大雪融化时会比鹅毛大雪纷飞时天气还要更加寒冷刺骨,前几日化雪,冷的人近乎麻木。
今日是难得一遇好一些的天气,但淮宁一向很是畏寒,所以在床榻边依旧摆放着一个炭火烧的通红的火炉。
淮宁昨夜被尚未烧透就端进来的炉火炭气呛了一口,一直久久没有痊愈的咳疾又犯了一次,且一晚上辗转反侧,睡的并不安稳。
犯错的小太监急忙跪地求饶,淮宁咳的停不下来,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颤颤巍巍抬手示意无妨,可却没想到这一小小疏忽竟让和安格外生气,平日里平易近人的和公公居然当着圣上的面就狠狠训斥了犯错的小太监。
就连淮宁都觉得一阵诧异,不过他渐渐明了,止住咳嗽后让那小太监先行退下,开口息事宁人。
自从颜礼回到中原,和安似乎一直都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头无处宣泄。
淮宁知道他并非有意,实在是心疼自己太不值得。
这些话和安自然不能同他言语再让淮宁伤怀,心下想来也是难过又憋屈。
自从他昨夜犯了咳疾,和安连窗户都关的严丝合缝,连一丝缝隙都不曾打开。
淮宁靠坐在床榻边,双目无神的微微侧头凝着放在床榻边不远处的栀子花。
这栀子花在冬季极难培育,如今这一束已经有些稍微的枯萎,可淮宁到底也没舍得换掉它。
距离二人那天吵的不可开交已经过了几日,他再也不曾见过颜礼,自然是因为那个人再也没有来看过他一眼。
也不知是颜礼有意想让二人不见面互相都冷静几日而刻意为之,还是打从心眼儿里就不愿再见自己。
淮宁总会容易胡思乱想,只觉得大抵会是后者吧。
颜礼站在殿外,望着手中端着的白玉瓷碗愣神。
他特地吩咐叶之砚将以自己脊髓血为药引和解药的血入药分做两份煎煮,而他手中的正是其中一份。
这药因需加入其他草药调制方能发挥最大功效,可平日里会为淮宁添入其中的花蜜反而驳了药性。
光是闻着热气蒸腾出来的药味,便知道这黑漆漆的一碗会有多么苦。
淮宁一定格外讨厌喝下这一碗药,会不会皱着好看的眉眼同自己抱怨不愿喝,会不会抗拒的对自己撒撒娇。
而颜礼觉得自己也就能顺理成章的哄一哄淮宁,轻声安抚着喂他喝药。
不管淮宁如何对自己恶语相向,在他看来都像是一种对自己别样的撒娇。
想到这里,颜礼方才觉得心中有了些许的念想与安慰。
他勾唇一笑,终于有勇气抬手推开了殿门。
一步步走近了内阁,他一眼就望见淮宁失魂落魄的靠坐在床榻边。
而放置在一旁的火炉颜礼并不觉得奇怪,毕竟淮宁很是畏寒,前些一直病着的时日若非必要,除了迫不得已的时候都是不想出殿的。
此刻坐在内阁之中,里头连木窗上覆着的纱帘都未曾掀开,可淮宁一张脸却还是因冷寒而显得苍白如玉。
颜礼走到床榻边,缓缓半跪在地。
他唇角边扬起来一个显而易见的弧度,一手稳稳端着手中的药碗,一手去轻握住淮宁的五指。
“澈安,该喝药了。”
他尽力想要找回从前对着淮宁自然而然就能脱口而出的轻柔话语,想要全然让淮宁感受到自己对他的柔情蜜意。
他用了些力捏了捏淮宁被自己紧握的五指,偏头望了望透进来的光。
“今日天气不错,回暖了些,喝了药,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颜礼只望着淮宁锁骨处皮肤被光泽映出来的柔滑触感宛如羽毛,让他忍不住想要抬手触摸。
淮宁缓缓转头望向颜礼,面有愠色,似乎正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四目相对间,颜礼只觉得淮宁眸中的怒火就快要将他吞噬,好看又勾人眸子顿时冷了下去,眉眼纠结在一起,整个人透露着一丝难言的烦躁。面无表情的盯着颜礼,眼里闪着寒光。
就在颜礼有些不明所以时,淮宁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抬手就狠狠将颜礼手中端着的药碗给掀翻在地。
第二百九十五章 圣旨
那白玉瓷碗登时摔落在地变得粉碎,碎片四处飞溅,里头的汤药也一滴滴的流在每一个角落。
淮宁胸口大幅起伏着,气的几乎快要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面前的人。
颜礼侧目凝了一眼摔落在地的碎片,有些沉闷的轻叹了一口气:“淮宁,别闹了。”
这两个字一出,近乎让淮宁瞬间变得麻木不仁。
他怔愣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颜礼移不开眼睛。
他没有轻唤着自己的小字,也没有再温柔的叫他宁宁。
从前二人就算有再大的分歧,亦或是碰上颜礼有多么生自己的气的时候,也都绝不会有这样的时候。
淮宁侧身拿过放在里头的一迭厚厚的宣纸,想也没想就抬手将他扬起来让宣纸飘向各处。
淮宁手中的宣纸飘飘洒洒落在了各个地方,颜礼只要略微侧目,就能看到自己脚边的那一张。
上头描摹的正是淮宁病中还要坚持在床榻上批阅奏章时的样子。
他命元嘉画下多幅淮宁每日起居和所做之事的画作送往西域,但此事淮宁却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