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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366)

作者: 朝阁 阅读记录

如此他也再无从辩驳,淮宁紧紧盯着自己渴求他开口对自己言语,可颜礼喉结微微滚动,到头来却还是说不出只言片语。

淮宁终于明白,这些一迭迭厚重的宣纸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痛不欲生,求死不得之际,整个大淮上下,唯独只有元嘉一个人知晓颜礼并未身死的真相。

淮宁紧咬着自己下唇唇肉,甚至已经撕扯出了缅点点血丝。可尽管如此,收效却还是微乎其微,近乎已经毫无效果。

修剪的圆滑光洁的指甲狠狠刺进了他青白的手背,皮肤被拉扯的越发苍白,只有这样方才能把他喉咙中不断溢出的哽咽重新咽回腔内。

淮宁目不转睛的盯着颜礼,一遍遍在心中祈求他对自己能够言语一二。

原来被巨大的痛苦与难过铺头盖脸覆灭之时,并非都是一瞬之间的。

淮宁不死心的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看着颜礼与自己全然相反的漠然与冷淡。一层薄红如一点点涨潮的洪水,缓缓蔓延到了他的整个眼眶。

熄灭了他那双被眼前人亲吻过数次的桃花眼中的眸光,淮宁忽而觉得自己有些不敢再正视颜礼,他低垂下眼眸,整个人都觉得被越发痛苦的悲伤包围。

淮宁低下头,指尖微颤,试图抑制内心的崩溃与无奈,却无法掩盖心中痛苦蔓延的痕迹。

“解释…”淮宁低弱的声音缓缓回荡在寂静的内阁,分明是要求的口吻,却听得出他心中卑微的恳求:“你解释…”

他等了半晌,颜礼的缄默无言便是答非所问的最好答案。

淮宁拼命地压抑着自己情不自禁急促起来的呼吸,可心中的痛苦却像一把无比锋利的利刃一般,无情地将他的心割据的四分五裂。

“平心而论,你与元嘉…非亲非故。可你为何偏偏只告诉他?为何偏偏只有他知道?为什么?为什么?!”

淮宁有些气急,若不是双手撑在床榻之上,他就连坐都快要坐不住了。

缓住心神方才让自己有些困难的能够再次开口,淮宁闭了闭眼,似乎在做好准备承受着将要继续迎来的巨大的痛苦。

“朕在你心里,便是如此不堪吗?你对朕,便是如此的不信任吗?难道你对朕和盘托出这一切,朕会从中作梗坏了你的事?还是会阻拦你想要做的一切?!”

淮宁几近嘶吼的嗓音拉扯出他喉咙中的沙哑,话音刚落挺直的腰背就随之一弯,单薄的肩膀随之耸动,忽然用拳头掩唇咳嗽起来,这么一急咳,容色就更加苍白。

这一声一声的咳嗽声砸进颜礼心里,可他抬眼望了淮宁数次,每每都是于心不忍让自己的视线避开淮宁,下意识就抬起来想要为淮宁扣背的手复又放下。

内阁之中很是暖和,淮宁只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衣,因咳嗽而让肩膀处染上点点薄红,就像是迸发凝结出一朵血色的花。

身上点缀着点点血红,整个人明明那么不堪一击,却又这般坚不可摧。

一如他们初次相见的模样,更像是照进黑暗中的一束光明,美得耀眼夺目,令颜礼觉得自己无法自拔。

颜礼凝了他半晌,这一次没在沉默,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没什么好解释的。这些事,只能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知晓。”

淮宁眉头紧蹙,只觉得落在自己脸上的那么一点光亮都格外刺眼。他不适的闭上了眼睛,已经分不清是这光亮让自己觉得难受,还是这人的所言令他难以呼吸。在微弱的日光下他的脸色显得愈发苍白。

“朕在你心里,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人。”

在每一个没有颜礼陪伴在侧的夜晚,就像是在迎接他注定会被遗忘的黎明。他孤独地承受着这空旷又偌大的大殿里无边无际的寂静。身后空无一物,只有无尽的黑暗。

目之所及,只有一片未知的迷茫,心中如同被冰冷的躯壳紧紧包围。

当淮宁望着自己面前这张曾经和现在都依然挚爱的脸庞,现在却只觉得冰冷无声。心中无尽的痛苦如同一把深埋已久的锋利刀片,就这么措不及防的刺破了他的灵魂。

他如今不过已是行尸走肉,早就死在了没有那个人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颜礼静静凝望着淮宁平静之下隐藏着巨大悲痛的面容,心中的滋生出的痛楚宛若是一条吐着杏子将自己缠绕不解的毒蛇,用锋利的獠牙刺穿他的皮肤,又将毒素渗入了他的每一寸五脏六腑。

淮宁强忍着心中巨大的痛苦,颤颤巍巍的抬手将一卷圣旨狠狠拍在了颜礼的胸口。

在那卷圣旨滑落之前,颜礼伸手准确无误的接住了它。

他抬眼望去,淮宁已经垂眸避开了他的视线。

而颜礼一点点展开手中的圣旨,每读一个字,都觉得他的每一个脏器叫嚣着更痛了几分。

前些日子淮宁让柳昭旻知晓有这么一道圣旨时,他尚且只是拟定好,还没有盖上盖棺定论的天子龙章。

而如今,这上面赫然盖上了天子龙章。

上面所写的一字一句,都会在圣上驾崩后被一一兑现。

淮骁贵为皇室一脉,身上流淌着的到底有淮家血脉;品性端正,文武双全,纯良高尚,是为储君的不二人选。

本朝已有国师故不在需分权而立宰相,新帝继位,柳昭旻当之无愧能为改朝换代后先帝亲自认定的宰相。

第二百九十六章 默认

“秘立储君,新封宰相,朕一心想要将所有身后事事无巨细一一做好。在骁儿登基后,方能随心所想殉你而去。”

闻言,颜礼面上神色登时就变得极为难看,瞪大了的眼睛也越发晦涩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