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369)
于是他轻叹一口气,决定不让自己纠缠进这个绞尽脑汁也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之内。
淮骁转身从叶之砚手中端过药碗,笑着示意自己先行进殿,等着陛下醒来侍奉在侧就是。
晨昏时分,淮宁盖在被下的手突然轻轻一动,他睁开有些朦胧的双眼,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但侧头便看到了背对着自己忙前忙后的淮骁。
“骁儿…”
淮宁声音低弱,好在淮骁小心翼翼,动作非常轻巧,所以当淮宁开口唤他时便很快就回过神来。
“您醒了?”
淮骁面露喜色,抬手用华服垂下来的锦袖随意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身就把放在地方他亲自重新换上的炭火炉提到淮宁床榻边。
放下手中的炭火炉后,淮骁挺直了腰背,轻微甩了甩额前汗湿的头发。
“您应是累了,今日睡的比平日久些,臣便去新添了些炭火。”
淮宁抬了抬手示意淮骁扶自己坐起身来,淮骁立马便明白了淮宁的意思,急忙靠过去将人扶起来靠坐在床榻边。
淮宁垂眸望了望新换上烧的正旺的炭火,转而对着淮骁勾唇一笑:“这些事叫下人来做就是了。”
“您总是浅眠,怕吵醒您。”
话说间,淮骁已经手脚麻利的背身过去将放置在一旁的汤药端了过来。
他抬头正视淮宁,露齿一笑:“臣伺候您喝药。”
淮宁薄唇微抿,目光落在那黑漆漆的药碗之上,到底也没能说出拒绝淮骁的话,只点头应过算是同意。
淮骁笑着一掀衣摆坐在床榻边,舀起一勺药来却并未吹凉就送至淮宁唇边。
淮宁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心中正觉奇怪,这孩子做事一向细致入微又体贴到位,不像是会有这样疏忽的。
可还来不及询问出口,就听淮骁笑着为自己娓娓道来:“叶太医今日新换了药方,做了些改动。这药便是需要放凉服用。”
闻言淮宁开口含下汤药,在口中仔细感受了片刻这味道有何不同。
不过总归都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反正这些年也都是这么过来的,淮宁并不觉得是否更添几分苦涩,亦或是还掺杂了一些其他的味道。
淮骁见一碗药见底,心中狠狠舒了一口气,身体上那一根紧绷着的弦也都终于平缓展开。
从前每每服用这些无比苦涩的汤药时,淮宁总是会耍小脾气不愿乖乖喝药。
而颜礼总会耐着性子软言细语轻声哄着淮宁一勺勺吹凉了喂给他,不管淮宁有多么任性,或是这个时候总会无理取闹一些,他也总是觉得淮宁格外可爱,自己也都乐在其中。
这一小碗药能喝上半个时辰,只有口头言语去哄并不奏效,颜礼总是得抱着亲着哄上半晌,淮宁才会勉勉强强的咽下几勺。
满目欣慰的望着淮宁喝下小半碗药,这小性子便又无缘由的冒了出来。
颜礼复又不厌其烦的搂着人哄上好一阵,总是要到淮宁被自己逗弄的浑身乏力,白皙的皮肤上泛出点点薄红方才善罢甘休。
而淮宁觉得自己被这个人哄够了也会见好就收,口口声声只说就当是自己给他几分薄面。
颜礼从不在意口头上的任何东西,笑着附和淮宁,一碗药快要见了底就会大手抬起来一口饮尽,轻轻掐着淮宁的下颚迫使他张口嘴,吻住眼前人的唇瓣时启开唇齿将最后一口全然渡给淮宁。
思绪飘忽不定,淮宁目色微沉,望着那自己一勺勺就乖顺的喝下去的空了的药碗,总觉恍如隔世。
从前那人愿意哄着他,更愿意毫无底线的骄纵他,自己身为国君,可淮宁当真知道自己真是被那个人惯的诸多方面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如今物是人非,而那个人也再不会耐心哄着他一勺勺喝药了。
淮宁眨了眨眼逼迫自己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可却又情不自禁想到他们彼此间的点点滴滴。
他一直觉得,他们曾经…是拥有过幸福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解脱
至少自己总是这般认为。
颜礼只要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好,就能在淮宁心里被无限放大。
可他让自己伤心难过时,就连讨厌他都只能小心翼翼。
在自己心里扣一点点对颜礼的爱意,可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这个人的只言片语和一个无足轻重的吻再次被点燃而无尽放大。
大到占据了他完完全全的一颗心,大到他的一颗心…根本装不下。
淮宁时而疑惑,时而也常常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从前他这么一个不懂得情爱的人,为何偏偏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更甚者,一点点清醒着沉沦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淮宁觉得自己最可笑荒谬之际,是想要用自己这张脸来留住那个人。
可他错了,太过肤浅,又幻想难消。
空有其表从来都留不住那个人。
毕竟那个人身边什么样的男男女女没有,他又怎么会是特别的那一个。
只是从前淮宁懵懂无知,所以不管不顾为了想要留住颜礼而做起了这样可笑的春秋大梦。
得知他假死的消息传来,淮宁只觉得若他能够死而复生,哪怕让自己做任何事他也都心甘情愿。
可当颜礼真真切切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淮宁却发觉自己又变得没有那般大度。
他做不到亲眼看着颜礼爱别人。
他有恨,有过恨,却抵不上他对他千万分之一的爱。
“臣方才来时,在殿外见到了国师。”
淮骁拿过一旁的丝帕为淮宁擦拭过唇角,将药碗放在一旁,望着淮宁舔了舔有些干涩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