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381)
颜礼心中已经猜测出来了个大概,干脆就给他这个机会不必拐弯抹角。
柳昭旻算不上是笑面虎,不过确实是先礼后兵。
他对着颜礼比了个“请”的手势,转而就大步走进了偏殿之中。
而当颜礼刚刚走进站定时,他就正视颜礼,漠然道:“陛下变成这样,与你有脱不开的干系。若非是因为你,他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柳昭旻面目狰狞的对着颜礼低声嘶吼,显然是情绪有些失控却又要顾忌外头是否有人会听到他们争执的声响。
“事已至此,难道你与我争执不休,他就能恢复如初吗?”
颜礼眉目微拧,却依旧在克制着自己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
“陛下出事前,既然他心中仍然放不下你,那我绝不会插足你二人之间的种种。”柳昭旻上前一步,冷冷凝着颜礼:“但今时不同往日,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对陛下而言,不妨重新开始。”
语毕,他就直直略过颜礼走到门边,一手扶上门框,手背上爆出青筋。
“他若依旧对你一往情深,我心甘情愿为你作陪。但若他对你不再有情,这一次,我绝不会将他拱手相让。”
说完这话,柳昭旻就大步流星跨出了偏殿,独留颜礼落寞站在原地。
柳昭旻所言不假。
从前淮宁满心满眼只有自己,将自己的一颗真心也都毫无保留的双手奉上。
是他一次又一次让淮宁对自己大失所望,是他日复一日让淮宁伤怀独尝痛楚。也是他,在淮宁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留他孤身一人。
现在的他与柳昭旻相比,是不是毫无胜算。
他是不是应该放手,让淮宁…去寻一个真正爱的人相伴余生。
颜礼有些烦躁的拨了拨额前的碎发,说得轻巧,但他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但颜礼也无法反驳柳昭旻所言的一字一句。
若不是因为他,又怎么会把淮宁逼到这般田地?
还有那道立柳昭旻为新帝登基后的宰相的圣旨,以及被淮宁秘密立为储君的那个少年淮骁。
他放出身死的消息,骗过了所有人,也隐瞒了所有人,包括他口口声声最爱的淮宁。
自淮宁听到这个噩耗,便着手准备好一切,一心想要殉他。
若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放手,那他理应为了淮宁做到这一步才是。
可颜礼却突然发觉自己实在太过自私。
他做不到,也根本舍不下分毫。
叶之砚轻手轻脚的从养心殿走出来时,和沈归和安打过照面,抬头就望见了倚靠在不远处的圆柱上的勒其。
他颔首同二人告别,转而就朝着勒其走去。
“陛下如何?”
二人默契的并肩向前,而意料之中的,勒其最先询问的,也是叶之砚的分内之事,而并非只是关乎他二人的私事。
叶之砚目色微沉,摇了摇头:“不太好。我总觉得…有些事,是陛下自己潜意识当中,就不愿想起来。”
闻言勒其蓦地站定在原地,他知道叶之砚是何意。这些话他自己无法亲口告之颜礼,至于勒其要不要禀报,就是他自己做决定的事,叶之砚绝不会干涉其中。
“若是觉得为难,便暂且莫要让国师知晓吧。”
叶之砚往后退了几步,转而环住勒其的腰身紧紧抱住他贴上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放松的阖了眼。
勒其回抱住怀中人,大手轻轻松松就搂住了叶之砚的软腰,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
“今夜是宿在宫中,还是回府?”
“…回太医院。陛下如今情况特殊,我放心不下旁人接手。”
勒其笑着微微屈膝,就这么把人给抱了起来。
叶之砚双手撑在勒其的肩膀,整个人有些慌乱,白皙的面上更是“唰”一下就红透了。
“你…这是做什么呢?快放我下来?”
“不要。”勒其想也没想就开口拒绝,而叶之砚也罕见的在这个人脸上看出了几分傲娇的神情。
叶之砚笑着轻叹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任由这个人把自己这么抱起来。
他一手撑着勒其的肩膀,一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我也曾想过,你——不会再回来。”
闻言,勒其登时就明白了叶之砚这话是何意,也知晓了叶之砚所说的是何事。
“陛下说,会择一个合适的时间,将我送去西域。”
勒其默不作声的凝望叶之砚,四目相对间,还是叶之砚先败下阵来,有些回避勒其的目光:“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小砚,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闻言叶之砚整个人随之一愣,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回答。
他有些闪躲的视线也让自己心中没有能够正视勒其的底气,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开口:“…我…不会去的。”
勒其并没有想象中的伤怀之色,反倒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甚至还透出几分欣慰之情。
他与叶之砚是同一种人。
叶之砚绝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就将淮宁弃之不顾,也不会抛下一切不管不顾的奔向勒其。而勒其也不会因情情爱爱的儿女情长,舍下他自小被重用身为二王子亲卫的责任与使命。
“我知道。”
勒其把头埋在叶之砚的肩膀:“所以我来了。幸好…这一切…并未与你我所想,背道而驰。”
他与叶之砚都心知肚明,有些事他们别无选择。所以他二人不是没有做过最坏的打算。
幸好他们所能想到的最坏结果,并没有发生。
叶之砚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享受着这片刻不可多得的温存,没有再提起让对方都伤怀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