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拥春色入龙台(104)
这般待遇,连开国元帅徐麟都敌不上!
“怎么,你们这是不是还得定时拉他出去放放风啊?”
“大人,这这这...小的不敢,这都是上头的意思。”带他们来的仵作小声解释道:“您也知道,裴大人毕竟是先皇的左右臂,这...这先皇刚走,朝中不宜再见血了不是吗?”
都彻蹙眉,看向他道:“谁决定的?你替我决定的?还是你替储君决定的?!”
他说完,气不打一处来,继续说道:“你们大人呢?我要见他,他人呢?”
那仵作见他发火,哐当一声跪了下去,怨声载道:“都大人,上头乔大人今早便去见太子殿下了...实不相瞒,这太子殿下要保的人,您看看,是不是得通融通融?”
都彻闻声,蹲下身子,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凑到他身边道:“你说谁?”
仵作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上头...紧张得很。”
都彻偏了偏头道:“既然如此的话...你可知我是哪来的?”
仵作怔了怔,抬起眼皮,眼珠子鬼溜溜的转了转,身子前倾道:“您...您问这话,莫不是,安国公?”
都彻轻笑了一声,绷起脸道:“算你识相,所以你现在觉得,是我上头更紧迫,还是你上头的话更有用?”
“一个时辰内,我要整个京城贴满裴易的通缉令,如果怠慢,我以安国公之令斩你的头。”
他走出典狱司,气得发抖,顺路便想去找宋清梦,到了大理寺门口,才想起来宋清梦早已不在大理寺当值,如今的大理寺少卿正是一肩二职的典狱官。
一人任两职......
尽搞些个个人崇拜之风。
都彻在大理寺门口坐了会儿,方觉顺过气来,不过今日最重要的一件事显而易见的泡汤了,他想来又觉得不过味儿。
昨日放出那话,便是想叫太子党夹着尾巴做事儿,这下倒好了,风声大雨声小,又迫于形势不得不将安国公和九殿下搬出来,若是传出去,可不落得个笑话指责他办事不力?
再者,都彻感到心累。
他本没有清晰地站在某一边,坐在刑部尚书这个位子上,只能说是承了太子殿下和九殿下的恩情,自己没做出什么实绩,没审出过什么重要的线索,破什么案子。
如今这局势,只有尽快将裴易捉拿归案才能免得责骂,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哪能这么简单?
抓人最快的办法就是通缉,让他无处躲藏,但是通缉反倒也意味着消息会被众人所知,做或不做,看似可以选择,其实根本由不得他。
太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查不出案子,又探出了他是谁的人,到时候一个罪责扣在他头上,轻则自己家破人亡,重则连累安国公和九殿下。
查出了案子,朝廷命犯还逃了,理应为先皇殉葬的人在刑部眼皮子底下丢的,这事儿也必然会被治罪。
他这是前后左右都是坑,飞上天去还有一重锤把他砸进地底。
都彻叹了口气,决定先去找宋清梦,结果刚走到一半,便撞见一个见了自己便飞快跑开的人。
他直觉不对劲儿,抬腿追过去,本害怕自己并非是武生,不一定能打得过呢,结果没想到,只是空手学了两下宋清梦的招数,那人便就地跪了下来道:“大人,我只是个写文章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都彻正疑惑怎么今早碰到的人见到自己都好跪,一抓关键词,写文章?
他弯腰,将那人手中死死攥着的纸抽出来道:“什么都不知道,见到我躲什么躲?难不成我长的是什么凶神恶煞之......”
他话没说完,心中又被一击想到:“坏了,安国公府可能要出事儿。”
棠梨煎雪又一年,满树的枝丫也算开了花,门外好生不安分。
“京城是有早市儿也有菜市场,不过本君倒是第一次直观这种场景。”褚星河打趣道,本想坐下,扫了眼石椅上的雪,心想自己这一屁股坐下去,恐怕又一身蚕丝被浪费了,于是默默少见的站的标板流直。
宋清梦愁的很,手里有线索分享不出去,门外围着的又是什么人也说不好,等他们自己散了不知道得哪年哪月。
正想着如果此时有人来救他一下便好了,实在不行,门总是要出的,否则得耽误多少事不说,把都彻晾在那可不好。
他刚想到这里,只听门前一阵喧闹,都不用见到来的人是谁,就听见门口诸位同僚道:“常大人。”
“常兄。”
来的正是时候,宋清梦想。
只听常罄恩敲了敲门,喊道:“清梦啊,醒了吗?开个门。”
宋清梦眉头一挑,转头看见太公示意自己去开门,这才向前去。
不料这门前脚刚开,后脚便有一圈人想围进来,有人还借机塞了两三张墨迹都没干的宣纸道:“世子殿下,您也看看。”
讲真的,如果看不见他反而有些好奇,现在这些人当面递过来了,他反倒没那么在意了。
只见常罄恩侧身进门,将大门关上,道:“谢诸位好意啊,不过今日安国公府不设宴,大家还是散了吧。”
他是个体面人,在太学的影响力也不小,这些人听了他的话也自知行为不妥,没过一会儿,当真离开了府前。
宋清梦松了一口气,也不见多喜悦,安国公手中还握着废太子诏书呢,那些人就敢来门口放肆,难不成真要先养条看门狗长长威风了?
但他又不得不唏嘘,毕竟这些敢来的人,恐怕到最后,也都是秦沂那种走投无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