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拥春色入龙台(70)
褚星河被他的动作逗笑了,连同身子在颤,宋清梦恼羞成怒,抬手拿起个糕点,塞进了褚星河的嘴里。
褚星河看着他,只觉得心生窃喜,把他又向上抱了抱,直到两人间的距离不过分寸,宋清梦别开眼,在他耳边重重的咬牙切齿道:“你快点儿,我严重怀疑你叫我来心有偏私,动机不纯。”
“我的动机何时纯过?”褚星河似笑非笑,见宋清梦当真生气了,这才向严册那边挪了挪。
“严兄,孤便不在这儿让你蛮猜了,今日便是掐着你来才来的,不过有几件事需要向你确认一下。”褚星河的声音不大,传到严册耳朵里却清晰无比。
不知是因为这烈酒,还是因为褚星河的话,竟叫严册在数九寒天的日子里,登时满头是汗。
“这这这...殿下,你看我能知道什么啊?我不过一届小官,刑部要是有什么事儿得找都大人,这御史也得找沈大人不是?”严册说道,宋清梦抬手递了一杯酒去,那酒就像是救命稻草,伸手便接了过去。
“是这么个道理不假,但是他们我都惹不起啊,所以有些话,只能在你这儿动动刀了。”褚星河眯起眼睛,抬起酒杯,“从哪儿问起呢,叫我想想。”
“那便先从支援西沙的账簿说起吧。”
他的目光顿时冷的可怕,严册只觉得呼吸声放大,皮肉软塌塌的堆下去,周围的喧闹全都消失了。
怦,怦,怦...
交缠
“从今日起,西沙三十六部正式更名为乌族军,反叛将军府及大楚,如有投靠大楚的部落,一概屠杀全族处理。”
血印从乌孙部的长老一直递到汆部,宣战书上赫然都是当年被收复的各大部落将军的名字,如此斗志昂扬的一幕竟然是反叛的前夕,而这些人就在一年前,还忠心耿耿的追随着郁元帅,倡导着和平和万岁。
郁孤收到宣战书的时候,常瑶也刚刚抵达西沙战区,率军十万前来支援,可谓是尽足了份子。
徐麟站在她的左侧,常瑶站在她的右侧,一个少年将军,两个开国元帅,纵然其中一人正背着罪状,一人又违背圣旨孤注一掷,然而他们丝毫不为一纸军状所恐吓,腰板挺的比谁都直。
“乌族军?叫干妈看看,这什么东西?我上战场的时候,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刨土坑呢,自以为是个些什么?”常瑶将那纸扔在桌案上,徐麟瞥了一眼,嗤笑一声。
“虽然我和常将军不对付,不过这次我不得不赞叹她一句,说得好啊,什么东西?就是这天下的皇帝老儿我也不放在眼里!还叫这帮混蛋做上主了?”徐麟的嘴向来没个把门的,此言不假,他确实从来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但是话不能这么说。
郁孤连忙阻拦道:“徐叔,您还是注意点儿,这身上可还背着一道罪状,若再被人传出去,我再去趟京城都保不住您。”
“无妨,”徐麟无所谓道:“不就是掉个脑袋的事儿吗?也总比叫人凌辱一番强,如若我掉了脑袋,我家那犬子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原来前不久,褚星河派人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传给了徐麟,徐麟一听,人还在军营,当成魂便飞到牢狱中抽了儿子几个大嘴巴子,一手拍在桌案上扬声道:“虎毒不食子!我好心好意传他武功,反倒这么怨恨我,待大捷回去,我定将他手刃以殉师兄尸骨!”
常瑶坐在旁边,斟了一口酒道:“你现在可想起你宝贝儿子了?若换做几年前,恐怕你都想不起来自家有这么一号人吧。”
她说完,见徐麟的怒色悄无声息的下去了,便知道他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甚至学会了反省,不由得感叹道:“你早对孩子上上心不就好了?早些年提醒你,总是说我唠叨多管闲事,现在真出了事儿是不是还要你自己负责?”
徐麟被她骂了一通,第一次没有反驳,郁孤看在眼里,在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不算是多好的朋友,但是在宫里那几年,他们四个确实是实打实的青梅竹马,只是那时候年纪太小了,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也想不出来,姑且便随他去了。
好像在某一刻,也许是踏着大雁向北的那一刻,也许是她和徐知章回了家,而罗泗臻和常罄恩留在大楚皇城的那一刻,便注定分道扬镳了。
“既然他们宣战,我们便应下来,我还不信这三大将打不过区区无名小卒!”如今她扛起了先父的毕生心血,带领骠骑营,一骑战楼兰。
郁孤终于明白,没有什么是非对错,也得不到任何的说法和承诺,这就是命,是她多年前选择结下的果。
大将军策马扬鞭,一剑便定了天。
“你是说你们只挪用了一部分用来赈灾?”褚星河半信半疑道,严册这个人他是了解的,油嘴滑舌虚伪的一批,能这么轻易就告诉自己,本来就是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刀抵在脖子上,见血封喉,严册连忙点点头,周围的繁华尽数被缴清,他小心翼翼道:“其实四殿下早就得到消息,常将军递到罗剎国的信已经被接收了,罗剎派人拿出了一些物资支援西沙,所以郁将军才迟迟没有倒下。”
褚星河“哦”了一声,满意的点点头,却不想,一盏白玉茶杯竟在他手中碎落了一地。
他不禁瞪大了眼睛,这般臂力根本就不可能是寻常不会武功的人能达到的,褚星河一直都是扮猪吃老虎!
“殿殿殿...殿下!殿下饶命啊!我我我...我真的就是一届草民,你看你给给给...给太子殿下出了那桩难题,那总得有人做点牺牲吧,西沙这不也坚持...坚持下来了吗?我...我以为...”他结结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