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拥春色入龙台(71)
“你以为什么?!所以你们就觉得西沙要不要那些粮食无所谓!所以你们就做了假账,吞了一半的粮食,自己活的有声有色不说,还能对得起百姓!你们是把他们当做愚民,还是把本王当做傻子?!把陛下当做傻子?!”
没等褚星河说什么,宋清梦手持的刀便在严册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他瞪着那人,手都在颤抖。
这是褚星河第一次见他在别人面前自称“本王”,也是第一次见到宋清梦如此失控的气愤。
“这......”许是听见声音有些耳熟,严册望着宋清梦的眼神竟平添了些害怕。
“这位是?”
宋清梦一手把面纱扯掉,眼神发狠的瞪着严册,介绍道:“安国公府宋清梦,怎么了吗?!”
褚星河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倒是被宋清梦一嗓子喊醒了,看他的手青筋暴起,刀抵的太深,这条人命终究还是不能出的,于是伸手轻轻的搭在宋清梦的手上,轻声的唤着他。
“小舅舅,不行。”
总归是这句“不行”将他拉了回来,宋清梦松开手,一动不动的盯着严册,后者听到褚星河的那句称呼时,登时瞪大了眼睛,更加手足无措了。
其实也不怪他,毕竟在朝上,这二人你捉我躲的游戏也没少玩,明眼人都以为两人不和,谁也不敢上去撺掇,人家都是天潢贵胄,惹怒了哪一个,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却怎么也没想到,褚星河一个长年在雁荡楼鬼混的纨绔子弟,和宋清梦这样一个少年楷模居然...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宋清梦只觉得严册的眼神不对劲,却忘了此时此刻自己还坐在褚星河的腿上,两人的动作不说是交缠,也可以用暧昧来形容了。
“两位大人饶命啊!小人也只是替人行事,这真的不能怪我,我...沈大人要是问下来,我左右都都都...都是一死啊!”严册见刀离了脖子,连忙高呼道。
“坐我后面,不要冲动。”褚星河对宋清梦说道,转头看向严册,问道:“这样,我再问你个问题,你如实相告我便酌情饶你一命,否则,今日以后你必出不去这雁荡楼。”
褚星河的声音愈发坚定,便显得眉眼有些不怒自威了起来,半个时辰前还晕乎乎喝酒谈笑的人,此刻面色清醒不说,那份风流竟散遍了,眼前的人叫人熟悉又陌生。
“殿下您说,我必定全盘托出。”严册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道。
宋清梦盯着这人,冷笑了一声,为官至四品,竟然不及自己那远在壑市当县令的侄子有骨气,虽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一对比,可不叫人讽刺?
“好,我问,你听好了。”褚星河一字一句道:“当年兵部尚书宋晨,是怎么死的?西沙骠骑营的郁老将军是怎么死的?臧北是何时有野心的?在楼兰服毒自尽、赈灾时收买百姓的人又是谁的?”
严册被这一串问题冲的狗血喷头,褚星河问的没有一个虚的,然而刚刚还发着誓的人,一听却支支吾吾了起来。
“这...殿下...你这问题问的,真叫我答不答都是一死啊。”严册干脆不挣扎了,向后一仰,巴不得自己拿到自戕了似的,无力道。
然而褚星河怎么可能这么放过他,他伸手拽住严册的领子,怒目道:“回答我。”
他的声音无比平静,但却叫人后颈直冒冷汗。
“回答不了啊殿下,你若是替少卿寻仇,也不该找我,若是我跟您说我知道,答了这几个问题,那我觉得我也难逃一死了,还不如你在这儿杀了我呢。”严册说道,一挑眉,闭上眼睛,一脸心甘情愿赴死的模样。
又来了,杀不了,伐不了,什么都不能做。
只能忍,只能看着,只能咽下所有的不明所以。
宋清梦咬牙切齿,但又在听见自己父亲名字从褚星河嘴里出来时,心头涌起一阵暖意,他看着褚星河的衣襟干净得很,反倒自己的双手沾满了血腥,突然便有些不平来,伸手便要去夺刀。
可那刀已经被褚星河握在手里,提前预知了他的动作,低声念着他的名字:“宋清梦,我说了,不行。”
然而他话音未落,只感觉自己被一股蛮力拉住了,刀从手中脱落,沉在地上,发出“咣——”的一声,宋清梦唇齿间充满血腥,搂住他脖子的手上有些发黏,褚星河津了津眉头,眼睛也被捂住了。
“褚星河,我没说要做什么。”
起初,只是无师自通一般,宋清梦将唇贴在他的唇上,过了没多久,似乎是欲求不满,他撬开褚星河的齿缝,笨拙又粗暴的亲吻他。
“小舅舅,”褚星河忍不住笑了,感觉到他身上的那份不安,伸手拍了拍宋清梦的后背,在细碎吻的空隙中轻声道:“呼吸。”
他们正吻的热烈,仿佛将这十几年的仇恨和委屈都嚼了下去,那些真相即将浮出水面,那些冤屈的英魂也即将沉冤昭雪。
可是......
“大人!走水!走水了!快跑!”
檐花
就在宋清梦吻上来的瞬间,窗户外一个黑影立刻翻身进来,拉着屏风将其他人的目光挡住了,把自家殿下遮的严严实实,随后一掌将严册打晕了过去,正要把人抗走,另一道影子也钻了进来,两人一人一只手扯着严册,面面相觑。
“萧...大哥?”
檐花认得眼前这个人,说来还有一些渊源,不得不提到他名扬天下的着作《我当乞丐那些年》。
这可不是玩笑话,在被薛铭辰当作生辰礼送给褚星河之前,再早几年,他就是一个流落街头的叫花子,而萧鬼,便是他们那几个小叫花子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