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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语(54)

作者:宁玹 阅读记录

裴兰苕只是冷目瞧着他,并未有接过去的意思。

“你不喝,那便只好让他吃些苦头了”,罗些道。

一声吃痛的闷哼,叶萚摔在了地上,江安流和郑轻舞一人一脚地在他身上又踢又踩。

“住手!”,裴兰苕急道,“我要报警了!”。

罗些笑出声来,“那你报啊”。

裴兰苕反应过来此刻自己的手机全然无法使用,望了望四周,天色渐暗,不见路人,心中更是忐忑,勉强定了定神,道,“要喝酒回去喝,马上要天黑了,你们也要回学校的”。

“天黑了不正是喝酒的好时候?”,罗些道,“今天是周日,你们明天上午也没有课吧,急什么?”

“你们不回我们要回的”,裴兰苕向着叶萚的方向奔过去,想要阻止两人的拳脚,却不料被罗些手臂一带,跌进了他的怀里。

“放开我!”,裴兰苕又急又怒,拼命挣扎着。

罗些松开几分力气,却仍是箍着她的手腕,“我说了,你只要喝完这些酒,我就让你们走”。

“我不会喝酒”,裴兰苕的语声已有了颤意。

罗些笑道,“那我陪你一起喝好不好?”

裴兰苕摇头,“我不想喝,你放开我……”

罗些也摇头,只是笑着。

“我喝……”,趴在地上缩着的叶萚在拳脚中勉强道,“我喝!”。

“我对你没兴趣”,罗些回头,“看你喝没有意……”

就在他分神这当儿,裴兰苕抬起脚,提了全身的力气踹向他的膝盖。

可这一脚落了空。

罗些仿佛早料到她这一着,略一使力,便将她转了个身,将其整个人勒在怀里。

“有句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裴兰苕挣得没了力气,终于慌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啊,想多了你”,罗些侧过脸瞧她,“不是说了么?请你喝酒”。

“喝完了......你保证会放我们走?”,裴兰苕尽力避开他的脸。

罗些点点头,“嗯”。

“那你放开我”,裴兰苕下定了决心,语声沉下去,“还有叶萚”。

罗些果然松了手,又示意另一边的两人停下拳脚。

“别听他的!“,叶萚被江安流反剪了手坐在背上,动弹不得,“你快走!快走!!!“

“那要么你给我们跳脱衣舞吧?”,江安流垂手拍了拍他的脸。

叶萚的眼睛红了。

“这主意不错!要么她喝”,郑轻舞愉快地拍了拍手,“要么你脱!”

杨灵冷笑,加了一把火,“两个都选岂不是更好”。

自白录星光

学校是个很没有意思的地方。听同学们这样说。

社会是个很没有人性的熔炉。听大人们这样讲。

可学校,社会,岂非都是人所塑造。

人总是会忘记自己本就是罪恶的一部分。

孩子瑟瑟发抖地抱着言律丢还给他的书包,狼狈地爬起来,小声地,“谢谢你们……”

“他们总是欺负你?”,我将学生卡还给他。

叶萚。初中部三班。清秀腼腆的孩子。

孩子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落日酒吧里,我问言律,“只是吓跑了那些霸凌者,下次他还是会被欺负的”。

言律瞧了我一眼,拿起酒杯。

“因为他们还是孩子?”,我替他斟了酒,“孩子都会长大的,恶,也会长大”。

“越是单纯的恶,越是可怕”,言律拿回了杯子。

我琢磨着他这句话,是厌倦,还是放任,一时想不清楚。

“要么我来动手”

他心不在焉,“随你”。

“言景么?”,我望着他的脸。

情绪的颜料,一层一层迭覆,变作了最为沉重的染料。

“昨晚大半夜地来敲我的门,说你生气不理他了”,如何调出原本颜色。

这句话说完,他连我也不理了。

“听说他把猫丢进鱼缸了?”,我只好一个人说下去。

言律终于有了点反应,一口气喝掉了杯子里的酒。

“他也没给我说清楚,只说不小心把猫丢进去了,然后你就生气了。这不薅着我来找你,让你不要再生他的……”

“它的四肢都被折断了”,言律开口。

All things truly wicked start from an innocence.

所有至深的邪恶,都来自于纯真。

这句话无声地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一杯又一杯,他不停地喝。

酒吧里空荡荡,只剩下我与他。我坐着,他趴在桌上。

捋开他的碎发,眼睫轻颤着,睡得不安分。

入了梦魇么?

他会做什么梦?

“把自己喝倒了?”,马修斯关了店门走过来。

“你收留他吧”,手指蹭过,微凉的皮肤。

马修斯移开酒杯,“是言景?”

“你对他的了解,远比我想得要深”,他们的渊源是什么。

马修斯笑,“怎么一股子醋味?”

我懒得回答了,不想承认,可也不想否认。

“小家伙做了什么?”,马修斯拖了只凳子过来。

看来是要问个清楚了。

我叹了口气,有点头痛,“昨天他把家里的猫杀了”。

“怎么杀的?”,直取重点。

“折断四肢,丢鱼缸里淹死了”

“为什么?”,直问缘由。

“说是那只猫偷吃了言律买给他的蛋糕”

马修斯似乎也有点头痛,“你要不要也来点酒?”

“没兴趣”

“那我自己喝”,自说自话地,马修斯给自己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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