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复仇的我为何在拯救世界？[无限](199)

鼻尖萦绕的淡淡香气，令人静心放松，她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感觉，愤怒地捶了地面一下，“有本事你就来点我不知道的东西！”

这个问心关迭加聚灵阵的阵法，能够同时提升身体和神魂的强度，也实在让人有些恶心。

问心关会翻出人生从头到尾的各种重要时刻让人重新经历，仔细感受当时可能都没有察觉到的细微情绪，强行让人分辨和直面自我的阴暗面。

喘了片刻，苻暄坐直，怒瞪地面，冷冷地说，“我不信我还闯不过你这个破阵法。”

她深呼吸一口气，坐好，向身下的阵法输入灵力。

阵法运转，汇聚灵气传输入体的同时，熟悉的不受控制感传来，识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

每次退出又进来，问心关跳出的记忆都不固定，苻暄并不清楚会是哪些画面，但她知道，一定会很难受就对了。

碧虚河边的场景浮现，她看到一个穿着轻薄夏装的小孩悄悄来到河边，左右看看，跳入了水中。

嗯？这个场景……

这是第一次出现八岁以前的画面。

她以为是因为八岁以前的记忆都不存在任何阴暗面，单纯的快乐，所以问心关没有将其挖掘。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事件发展。

偷偷入水的小苻暄潜入河底，看到一堆沉底的宝箱。

这是上游破损船只沿河而来的货物。由于货物主人表示不会追回，最近有很多沿河来捞宝物的人。人实在太多，污染环境，明姈宗封锁了河流附近的区域，禁止除镇上居民以外的人来此处。

小苻暄听说有宝物在河里，就偷偷找了个无人出门的炎热午后t，想来寻宝。

苻暄看着年幼的自己被丝绸布料缠住了手脚，原本的平静转化为无奈。

接下来，就是一个好心人……看到绿色藤蔓入水，把小苻暄拉出来倒吊在空中，随意而用力地甩了甩，像是要给她一个教训，苻暄思绪一顿——居然是她？

小苻暄头晕目眩地睁开眼，看到一个绿发绿眼的女性站在河边，看着自己。

而苻暄也确认了救人者的身份，心尖微颤。

“你娘应该教你，不要随意到河里游泳。”藤蔓把小苻暄丢到草地上，钟灵秀转身就走。

“咳咳咳……你是妖族的钟姊姊吧。谢谢你。”小苻暄一骨碌爬起来，追了上去，“那个，我娘出去冒险的时候去世了，她不能教我。”

钟灵秀顿了顿，说：“你姥姥呢，她肯定教你了吧，这里都封住了，你还一个人来，不听话的小子。”

小苻暄擦了擦鼻子，嘿嘿一笑，“我听说最近河里容易找到上游流下来的宝物，所以……”

钟灵秀懒得听小孩子幼稚的目的，往前走。

小苻暄跟在她旁边，乖乖地说：“对不起啊。”

钟灵秀看她一眼，“跟我道歉做什么。”

小苻暄说：“我麻烦你了呀。”

小孩子仰头看着绿发妖族，“谢谢你，姊姊，你就和苇杭姊姊一样好！”

钟灵秀不屑地轻嗤一声。

苻暄的脸已经皱了起来。

她居然还和钟灵秀说过这种话……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完全不记得是钟灵秀救了她。

这也完全不符合问心关的运行逻辑。

她觉得奇怪，想要暂停，却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只能看着眼前的场景变化。

“听说了吗？明姈宗被灭门了。”

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浑身潮湿水汽、灰头土脸的小苻暄动作放慢，偷听着旁人的对话，路上匆匆走过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听说是妖魔偷袭，在她们办生辰礼的时候放火烧山，一个都没留下！”

“惨啊。”

“我们怎么办，明姈宗是我们的直属宗门，谁会接管？会不会打起来？”

“我们的位置要么万剑宗接手，要么云笼宫接手，不用担心。”

“……”

小苻暄的身影穿梭于大人间丝毫不起眼，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灰扑扑的小孩低头用袖子擦了擦止不住流下的泪水和鼻涕。

这是五十年前，苻暄顺着碧虚河离开，走到一个镇上的时候。她又冷又饿，在正月寒冷的天气下很快就感冒了，鼻涕流个不停。

苻暄打散记忆中蔓延来的迷茫和悲伤，心中疑惑：问心关这是在做什么？

并且警惕：这种自主性不是正常阵法应有的。

画面移动至小苻暄身后，苻暄惊讶地看到，人群中混着一个妖族。

有妖族悄悄跟着她？！

画面停滞，心底的声音响了起来：

【来点你不知道的东西。】

娘娘！这里有诡——！苻暄心中惊叫，她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猛地按下按钮，逃离阵法范围，小心翼翼地看着阵法。

而后什么也没看到。

但她还是警惕地待在一旁，这情况太奇怪了！她要等姊姊回来。

不过，她陷入思考，有关钟灵秀的片段和第二个片段放在一起，是在暗示什么？当年居然有妖族跟着她？

妖族难道一直跟着她？五十年？为什么？

说起来，她为什么会选择去平爻，又是怎么到达平爻的？

平爻离碧虚镇是很远的。

当时觉得都是巧合与幸运，现在却觉得满是安排。

她环顾四周，一时之间，觉得四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

姞苇杭看着身边的无数双虎视眈眈的红色竖瞳，整理好晕眩的识海，笑着说：“不好意思，有点好奇。”

无数双眼睛消失，阿姆妲出现，黑色符文间，红眼冷淡地看着她，声音嘶哑，“小心，孩子，姬渊就算只有魂灵了，也能轻松碾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