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刺疯批反派后如何茍命(110)
走了几十步,又拐过一个弯后,她们将不断挣扎的燕洄扔进了一个逼仄的小屋里。
浓重而刺鼻的香灰味瞬间将她裹挟,促使她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老实跪着!”仆妇分别站在燕洄身侧,捏住她的肩膀逐渐向下施力。
燕洄骨痛欲裂,被逼迫着跪在冷硬的砖面上。
仆妇粗厚宽大的手掌没有离开她的肩膀,只要察觉她试图起身,就用力地按下去。
燕洄昨日勉强吃下的饭食都吐了精光,此时饥肠辘辘,身上酸软无力,只能暂时听令于两人。
在寂静和漆黑中,时间过的格外漫长。
直接接触地面的膝盖酸痛难当,好像无数只蚂蚁在小腿上攀爬啃噬。
燕洄无力地喘了几口气,眼前阵阵白光闪过。
待她回过神时,额头已抵在砖面上,沾了香灰与纸屑。
两名仆妇见状,不仅没一丝同情,还伸手攥住燕洄肩头的衣裳,强行吊起她的上半身,让她保持跪立的姿势。
燕洄耷拉着脑袋,如提线木偶般摇摇晃晃。
直到其中一名仆妇低声道:“满一个时辰了。”
燕洄这才得了赦免,被两人拖着手臂送回屋子。
两人毫不客气地将她丢在榻上,转身便走。
燕洄疼痛难当,甚至不敢弯折膝盖,连蜷缩环抱自己的舐伤动作也无法做到。
捱过一阵阵刺骨的酸痛,姑且缓过来些气力,她缓缓爬起,颤颤巍地摸到桌边,捧着茶壶大口喝着冷茶。
对方异常古怪的举动,仿佛将她视作了一个罪人般对待。
燕洄不能看、不能说,不了解对方的真实身份,也就无法猜出对方的目的。
只能龟缩在角落里等待着对方即兴的宣判。
燕洄咬牙强忍着欲盈出的泪水,她不会因无望的局势而放弃,她一定会活着逃出去。
回家的信念,足够强大到让她夹缝求生。
随着日过正午,屋内气温上升,透过窗缝吹来的风都暖洋洋的。
丫鬟莺儿推门进来,与燕洄简单禀告了一声,这才恭敬地将食盒搁在桌上,里面的玉碟一件件被端出来,屋内顿时菜香四溢。
“燕姑娘,请用饭。”莺儿柔声唤着她。
而燕洄对她的信任已消失殆尽,动也不动地躺在原处,独留冷漠的背影对着她。
莺儿又柔声劝了她几句,见她不为所动,也不恼,提着空荡荡的食盒返身离去,重新关上了门。
源源不断的香气对于此时的燕洄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饿得头晕,浑身的肌肉在弥漫的菜香中跳动,口中接连溢出唾液。
最后,她还是败给了身体的本能,若是眼睛露在外面,定然是泛着饥渴的绿光。
她翻身坐起,顾不上莺儿拿来的饭食是否有问题,摇摇欲坠地走到桌边,指尖才触到一块酥饼,就迫不及待地将其塞进嘴里,急切地咀嚼着,噎得直翻白眼,却也没敢动一旁的热汤。
等胃里不再抽痛后,她再度爬回床榻,闭着眼睛放松疲惫不堪的四肢。
第二日,相同的时间,两名仆妇猛地推开房门,不顾燕洄还躺在床上休息,直接拽起她就走。
这次燕洄有了些气力,不愿听从她们安排跪在地上,开始反复挣动。
仆妇们似乎有些忌惮,不敢用蛮力对付她,反倒让她猛地一窜,脱出两人掌控。
“咚!”的一声,燕洄手臂乱挥,青釉莲形的小香炉被扫到地上,香灰飞扬,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就在仆妇拿她束手无策时。
身后突兀地响起一道声音。
那是被刻意压低的男声,暗哑阴沉,含着薄怒,“都是废物吗?”
燕洄这才知晓屋内竟还有第四个人在,这嗓音极其陌生,应不是她熟悉的人。
不知为何,听那人发话后,两名仆妇似是十分惧怕,也不再畏手畏脚,用了十成足的力道扣住她的肩膀,见她执意不肯跪下,唯恐惹恼了那男子,抬脚狠踹在她的膝弯。
燕洄挤出一声含混的惊呼,膝盖猛地磕在地上,那一瞬间的剧痛让她几乎失去意识,本能地佝偻起身体。
仆妇胡乱扯着她的手臂,强行掰正痛苦弯折的背脊,让她直挺挺地跪立着。
身后的男子抬步上前,窸窣动作着,似乎是弯腰将香炉捡起,又上了三炷香。
檀香和香烛的烟气,丝丝缕缕地交织缠绕,迷雾般充斥着这间小屋。
男子默默地待了一会儿,又转身离开,未再发号施令。
待一个时辰过后,仆妇们半拖半抱着几乎昏厥的燕洄回到房间,重新落了锁。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每日清晨,燕洄要迎接的都是这酷刑般的对待。
趁着无人在旁,燕洄就会靠在墙边,用指腹一点一点摸着刻印。
已有十道划痕。
证明这样连续而重复的生活已度过了十日。
绝望时,她就会想着即将完成的任务和做梦都想重逢的家人,说服自己咬牙苦苦坚持着。
一日,燕洄被带回房间时已陷入了昏迷,被婆子施了狠力掐住人中才悠悠醒转。
莺儿扶着她的后颈,喂她喝下郎中开下的汤药。
燕洄无力反抗,双手垂在身侧,被迫喝下苦涩的药汁。
稍微恢复精神时,燕洄会坐在床上,将裙摆缓缓提起,用指尖小心触碰着脆弱红肿的膝盖,又觉委屈,又觉无助,潸然泪下,无声地哭着。
床前却又传来熟悉的呼吸声。
那人再度出现,幽幽地窥探着她的一举一动。
燕洄急忙拉下裙摆,缩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