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前几日，晚上都闹鬼，大家都不敢从栖凤宫路过呢。”翡翠叹了口气，“希望今天的祈福法事能安慰安慰白皇后在天之灵。”

绿琦冷笑一声，这才走进小厨房，“皇子妃，承平候来了。”

转身又朝翡翠白了一眼，“胆小鬼。”

“你胆子大你去。”翡翠昂着下巴，越过她，跟在温袅身后。

绿琦气急，摔了好几个碗，小厨房一地碎瓷，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蝴蝶振翅高飞，吓得她尖叫起来，仿佛看到什么恐怖东西一样。

翡翠听到声音，骂了一句：“事精。”

花厅里的纸人和纸元宝已经搬到栖凤殿去了，此时花厅的圆桌上摆满精致菜肴。

“爹爹。”温袅看到承平候，开心地福了福身，“见过爹爹。”

承平候避了避，躬身行了个礼，“见过三皇子妃。”

君臣有别是刻在温家父子俩的骨子里的，还加上那么一丝愧疚，承平候表显得略显拘谨。

看着态度大变的父亲，温袅也安静下来，她曾经想过，或许父亲确实有为难之处，如今看来，他确实曾经对她动了些坏念头。

“娘可好？”温袅试图打破尴尬气氛。

元晗烁也入了座，就坐在她旁边。第一次三人同桌吃饭，气氛微妙。

“府里一切都好，皇子妃不用担心。”承平候硬着头皮对话，实际上哪里好啊，糟糕得不能再糟糕。

正在一边剥虾壳的元晗烁抬头：“我听说大哥昨夜被袭，如今昏迷未醒。”

昨夜从宫里出去就不知道哪来的刺客嚣张到在温府大门口伤人。

承平候擦了擦汗，正午的太阳比早上热多了，他又一直紧张不安，汗一直流，眼看就要失态 了，“是有这么回事，臣令侍卫们去查了，只是醉酒的人不小心撞到，府医说问题不大，多谢殿下挂念。”

“那就好，我们也快点用膳，不要误了祈福法事。”

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承平候都没尝出什么味道，整个人心不在焉。

温袅与元晗烁对视一眼，也不为难他，吃完就到栖凤宫。

曾经的皇后居所如今变得陈旧，虽有人常常打扫，但是无人居住，又是凶地，即便雕梁画栋，景致讲究，还是显得阴森可怖。

温袅是第一次来，悄悄打量了一圈，发现栖凤殿很大，比坤和宫大多了，格局也更庞大，与仁政殿并列，比坤和宫更靠近仁政殿，若是没出过那件事，只怕十分富丽堂皇。

原来殿下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怕不怕？”元晗烁捏了捏她的手掌。

她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可怕的呢，她与先皇后无怨无仇，还是她的儿媳，前来祭拜一番也是应该。

正殿里摆了很多纸人，几个和尚正在摆设祭台，周围站了一圈后妃，许皇后也在，她单独坐在一边，周贵妃坐在另一边。

祭台不高，也就是四五个台阶的高度，上面摆着莲花座，挂着飘逸的白纱，白纱之中是一尊白玉灵位牌。莲花座周围供俸着瓜果鲜花，或许是因为人多吧，主殿里没想像中的阴森。

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女子眉眼温和立于海棠树下。

温袅转头望了望元晗烁，他很像白皇后，特别是眼睛，狭长的凤眼有神，乍望之下，仿佛被画中之人凝视着。

“殿下，这幅画是谁画的？”如此传神。

元晗烁眨了眨眼。

怪不得她觉得笔法好眼熟，可是殿下怎么记得白皇后的模样呢？

第089章 第 89 章

栖凤宫是皇城里第二大的宫殿, 主殿宽敞得跟仁政殿上朝的前殿一样，就算站着这么多人也不显挤。皇帝的后妃几乎全都到场了，甚至许久未见的太子侧妃赵青荷。

温袅的位置在祭台最前面, 她隔着飘荡地白纱望过去，赵青荷神情木讷地站在皇后身后。

几个诵经的和尚开始摇金铃，悠远的铃声回荡在殿中，诵经声由低至高，他们绕着圆形祭台摇铃梵唱。烛火摇曳，檀香味漫漫散发开来，盖过了所有的熏香。

祭拜开始, 人们按照位份排序, 皇后、周贵妃、温淑妃等品阶高的跪拜在前列, 公主们稍后，殿中只元晗烁一个男子, 作为白皇后的儿子，他身穿麻衣, 跪在祭台边, 当和尚们每诵完一段经文, 他就敬献一次果品。

温袅隔着人群望他, 心里在想，这么多年他是不是都跪在那个位置默默想念自己的母亲。

他的动作缓慢，每一种果品都被他摆上莲花形白玉盘，他面无表情地垂眸, 视线没有停在果品上，却能将果品摆得整整齐齐, 哪里放苹果，哪里放金桔, 一排十六个莲花白玉盘渐渐显出山塔的形状。

突然，跪在最前面的皇后身形突然晃了晃，周贵妃侧脸望去，唇角扬起一个讥笑的弧度。

温袅有些奇怪地望过去，顿时也吓得差点尖叫，那幅原本挂在墙上的先皇后画像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挂到了祭台灵位上，墙上空空如也，好像所有人都没发现似的，就连离祭台最近的元晗烁都没发现。

这是什么情况？

温袅伸头想看更清楚些，结果正好被绕圈的和尚们挡住，再次抬头看时，画像又挂回墙上，许皇后的身体摇晃得更厉害发了。

周贵妃似乎很开心，温袅望向自己的亲姑姑，只见她眼观鼻鼻观心，如同一个漂亮的假人，从始自终都没有什么表情和动作，就连配合经文跪下去的动作都没有。

传言白皇后与她关系不错呀，为什么她会在祭拜她的时候如此表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