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宠夫(女尊)(19)
“妻主,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且论语曰过而不改,是谓过也,她已经改过,那便不算过。”
过错怎么能因为该了就不算过了呢?陈主君的话其实并不在理。但在这个时候,宋青云需要的也不是多么深刻的道理圣人言,只是一个台阶。
“你的意思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宋青云瞅着自己的夫郎,声音沧桑。
陈主君点了点头,劝解道:“为师者,若能规劝学生走上正途才为达者。妻主若想实现圣人般的德行,何不将谢云衣教导为以后一心为民的好官,造福百姓。”
“这样才是宋先生的心胸。”
知过能改,善莫大焉。连民间都说败女回头,金不换。
宋青云看着微笑看着自己的夫郎,那点固执的面子终于愿意放下来。
“芊芊说的对,是我狭隘了。”两人相视一笑。
扑通——
还没等两人再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书童一声惊吓的叫嚷:“先生!主君!谢小姐晕倒了!…”
谢云衣晕倒在地,脸色惨白。
宋青云脸色骤变:“快!把云衣带到房间去,去请邹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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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衣赌对了,等到了宋青云的心软。等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宋青云正担忧地看着她,旁边还有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妇人,正收拾药箱。
“先生……”
“先别说话,不必多礼。”宋青云连忙制止谢云衣起身见礼的行为:“哎,你这是何必呢,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好似我宋青云是那大理寺的酷吏,这样折磨自己的学生。”
宋青云一番话说的别别扭扭,谢云衣却敏锐到学生两个字。
她眼睛一亮,开心道:“老师您——”
宋青云将头扭过去,故意避开了学生喜笑颜开的面庞,老气横秋道:“怎么,你还想不认我这个老师?”
“没没没,老师。学生见过老师,那我明天是不是就能去学堂了?”谢云衣得寸进尺。
宋青云点头,正色道:“只要你身体好了,明天就来进学吧,近来多有荒废,也该尽快补上。”
“她没什么大事,就是先天的底子太虚。让她多加休息,多喝水,不要在沾暑气即可,膝盖上的淤青我这里给拿了一瓶药水,一会儿涂上去揉一揉。”邹大夫收拾好药箱,又见人已经彻底醒了,就向宋青云告退。
宋青云问:“不会落下什么毛病吧?”
“不会。”
“那……”
邹大夫无奈道:“放心吧,没什么事,要是有事就再来找老妇。”
“去,送送邹大夫。”宋青云这才稍稍放心,对一旁的丫鬟道。
邹大夫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老妇不用人送。”
经过这么多事,天都黑了。谢云衣看着摇曳的烛火撑起身体,颔首道:“老师,现下已经晚了。学生这就回去了,今天学生多有打扰。”
今天宋青云不但照顾了她这么长时间,还为她请了大夫,甚至还重新收下她作学生。
谢云衣对这个老人也不得不心生敬佩。
宋青云皱眉:“这么晚回去,路上恐怕不安全。”
“今天出来未事先秉明父母,晚上若不回去,恐怕父母担心。”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虽不是远游,谢云衣没有事先秉明父母,若是在外留宿,定会担忧。
宋青云点了点头,望着被黑夜吞没的群山:“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加阻拦,你且自去吧,女子在外这点夜路也不算什么。”
“是。”谢云衣起身的瞬间,全身酸痛,尤其膝盖简直不像自己的,又木又涨还火辣辣的疼。
走的时候,宋青云让谢云衣把邹大夫开的药都带上,回去好擦。
然后一边嘱咐,一边道:“行了快走吧,待在这打扰我老妇人休息。”
“老师,附近可有…牛车吗?”谢云衣踌躇了一下还是问了。她这双腿都这样了,而且凭借自己这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怕不是山路走一半就得晕倒。
“走点路能怎么,当年我为求学要步行两三个时辰,天不亮就得起。堂堂女子,这点路都走不得。”话音刚落,就得到了宋先生的一番训斥。
谢云衣可不敢顶撞这位好不容易才拜回来的老师,只能硬着头皮苦笑着应了。
望着一片漆黑,哪哪儿都看不清的蜿蜒土路,可没办法,谢云衣只能选择步行走夜路回家。
谁知她刚刚走出大门一段距离,就被一个赶着马车的人拦住了。
大晚上的,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大刀阔斧地堵在路中间,谢云衣神色一凛。“你是?”
这个时代,尤其晚上,各种强盗土匪格外猖獗。
她往后退了退,目光警惕,想着一旦有什么不对劲儿,立刻就往回跑。
那人拍了拍马头,随着距离的缩短渐渐显露身影,是个三十上下的中年女子。
她眉目和善,还有点憨厚,扬声道:“是谢小姐吧,宋先生怕你回去不安全,让我送你一程。”
“是我。”谢云衣一怔。
经过一番对话,谢云衣才相信这真的是车夫,而不是什么土匪强盗。
坐在马车里,谢云衣无奈一笑。
这宋先生……还真是……
第13章 睡梦
借了宋先生的光,这趟马车没有要钱,而且比牛车可快多了。原本一个半时辰才能到路,硬生生缩短一半。
下车的时候车夫还不忘感慨道:“谢小姐很得宋先生看重,我为宋先生跑了这么多年,谢小姐还是第一个能让宋先生亲自嘱咐要妥善送回家的学生。”
漆黑的院落中,唯有谢父母和楚离与谢云衣两间房亮着微弱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