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前夫回来后(19)
他们在季钰的寝殿那边耽搁了不少时间,此时部分参加宴席的臣眷已经回来将要歇下,但无一都被叫开了门,追查刺客。
岑令溪不知他们是查到了什么证据,好像目的很明显。
她坐在闻澈的寝殿里,看着眼前忽明忽暗的烛火,紧紧抓着袖口,心中惴惴。
闻澈往她这边扫了一眼,奚落了句: “这么怕?那会儿杀人的时候可是半点没有手软。”
岑令溪没有答话。
终于敲门声还是传到了耳边。
闻澈问道:“什么事?”
搜查的禁军即使不知晓这里是闻澈的寝殿,现在听声音也能听出来,语气瞬间就变恭敬了:“闻太傅,宫中进了刺客,您这处无事吧?”
闻澈看了眼岑令溪,认真的品味了一下“刺客”这两个字。
又挑了挑眉,道:“你觉得我会被刺客所伤?还是觉得我会私藏——刺客。”
“不敢,只是从季统领房中带出来的血迹一直蔓延到了您寝殿外,没了踪迹。”
闻澈只说了句:“知道了。”
言下之意很明确,就是不让他们进来搜查,外面的人自然拿闻澈无法。
不过多久,外面传来一阵斥责声:“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连闻太傅的寝殿都敢查?”
而后,门外的动静渐渐小了下去。
等到追查的人都走远了,岑令溪才朝着闻澈深深一拜:“今夜,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闻澈坐在椅子上,双手交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哦?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岑令溪听着烛火燃烧的噼剥声,手腕处传来的痛觉便更加明显,她试着将手探过去,摸到了一阵湿热。
若是没有猜错,应当是方才被闻澈打落的簪子划过所伤。
她当时只以为是划疼了,没有想到直接留了伤口。
也难怪,外面的禁军,能顺着血迹查过来。
“但凭大人吩咐。”
闻澈起身踱到她身边,捏起她的下颔:“做我的金丝雀,为我侍奉枕席。”
第11章 上药
虽然早就知晓闻澈会提这样的要求,但想起当年的闻澈,岑令溪还是觉得委屈。
可是没有办法,因为她清楚闻澈是她目前唯一的生路。
闻澈太懂得如何拿捏她了。
她眼中噙着泪,朝着闻澈点头:“妾没得选。”
除了答应闻澈,她别无他选。
只是她又想到了尚且被闻澈关在刑部大牢里的江行舟,纠结了许久,才和闻澈道:“大人,只是不知此事可否不要流传出去?”
她没敢直接和闻澈提江行舟,甚至都没敢提到刑部,但闻澈还是捕捉到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下一刻她便清楚得感觉到了下颔传来一阵痛觉。
闻澈冷着声音道:“既然已经答应了我,怎么还想着江行舟?”
她不曾应声。
“说话。”
痛意更甚。
岑令溪只好摇摇头,说:“没有,只是妾如今毕竟在名分上还是旁人之妻,妾不愿让大人将将回京,就落得一个强取豪夺他人之妻的名声。”
她将话转了个圈,小心翼翼地开口,又一边观察着闻澈的表情,生怕自己哪里说错了,又生出事端来。
手腕上的伤口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她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
闻澈松开她,却半眯着眼,问道:“他人之妻?到底是他江行舟在六年前夺我之妻,还是我在六年后夺他之妻?”
他这么问,岑令溪也只能说出违心的回答:“对大人您来讲,从方才开始,妾就已经是您的金丝雀了。”
闻澈笑了声。
岑令溪却看不出他的心思,只是低头死死地咬住下唇,不敢出一言以复。
“既然你这样说了,可不要在你我欢好之时,叫错名字了,否则,我就当着你的面,让他江家,就此断子绝孙。”
岑令溪未曾想到他会这么说,肩头瑟缩了下,只觉得自己周身都被恐惧笼罩住了一般,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谨遵大人之命。”
“抬头。”
岑令溪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收却不安地捏着衣袖。
衣袖上沾了血,此时已经完全浸湿了袖子,左手指尖因为方才当众弹琵琶受了伤,此时也不断地跳动着,泛出烧灼一般的疼痛来,岑令溪已经分不清自己眼眶中的泪水,到底是因为身体上传来的痛感,还是心中的委屈。
闻澈在下一刻却伸出指尖,从怀中取出一块陈旧但洁白的手帕,抵在她的眸底,轻轻为她拭去快要淌出来的泪水。
倾身向前的动作,尽量放轻的动作,以及眸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无一不让岑令溪生出错觉来。
好像这六年完全没有存在过一样,好像她和闻澈就是按照当年婚约成亲了一样,但手腕和指尖上时不时传来的痛意,又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她,现在的闻澈早已不是当年的闻澈,早已物是人非。
“我的鸟雀怎么能哭呢?哭了还怎么惹我高兴?你说是不是?”闻澈的动作虽然慢,但并未在她脸上停留多久,反倒很快收回了手,而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岑令溪垂下眼去,矮着声音说了句:“多谢大人。”
在闻澈将那枚帕子收回去的时候,她无意间瞥见了帕子角落里有一朵看着很眼熟的兰花,不由得呼吸一滞。
当年她和闻澈立了婚约后,也曾送过闻澈一枚自己绣的手帕,当年也是在角落里绣了一朵兰花。
回忆又朝着她涌了过来。
当年她不过十六岁,面对闻澈的时候还带着些稚嫩的羞怯,也是垂着眼睛,将绣好的手帕递给闻澈,说:“我在角落中绣了朵兰花,想来最是衬清衍哥哥你的君子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