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前夫回来后(31)
岑令溪背后生出一丝冷汗来。
而后转身便拉住闻澈,轻轻摇头:“求您开恩。”
闻澈看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莫名生出一丝烦躁,“你为了方鸣野和我低头认错?”
岑令溪嘴唇翕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闻澈的性子实在过于阴晴不定。
良久,她也只想出一句:“您想要的难道不就是让我认错吗?”
闻澈看着她,稍稍蹙眉:“我要的,是你诚心实意的和我认错,而不是你在考虑到别的男人的处境后,再做出这样一副样子。”
“那副护膝,如若您不嫌弃,我也可以为您缝一对。”
岑令溪说完便垂下眼睫,似是在等候发落。
闻澈却并没有说话。
她悄悄抬眼觑着闻澈的神色,意识到闻澈的意思好像不在她送给方鸣野的护膝上,这件事只是导火索。
岑令溪细细想着,思绪一直飘到了闻澈刚回长安的那天。
他们真正的矛盾,在于当年她毁了和闻澈的婚约后,转头便和江行舟定了婚,甚至成亲时的那身嫁衣,也是本打算和闻澈成婚时穿的。
岑令溪于是深吸了口气,打算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
“其实当年的事情,妾当真有难言之隐。”
闻澈瞥了她一眼,脸上全然是不感兴趣,但目光却仍旧时偏向于岑令溪。
岑令溪既然打算和闻澈说,也不会就此停下,便道:“您当时在御史台做事,或许不知,开春后便是三年一次的选秀,长安凡六品官员以上家中有未婚适龄女子的,都要参加选秀,父亲是不愿让我进宫受苦,故而才匆匆为我定下了婚约。”
闻澈掀了掀眼皮子,道:“倘若当年你真得进宫给先帝做了后妃,那恐怕我现在就不会是太傅,也不会将你关在雀园,而是,关在宫中,你知道的,我这人为了得到想要的,一向不择手段。”
岑令溪打了个激灵。
闻澈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倘若你敢进宫,那我便弑君夺权。
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马车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连朝在外头道:“禀太傅,雀园到了。”
闻澈似乎没有看到还想说后半句的岑令溪,直接问外面的连朝:“我记得之前那个谁是不是在宅中设了迎春宴,请我前去?”
“是吏部尚书宋察。”
闻澈掸了掸衣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什么时候?”
“就在春闱结束后。”
闻澈点头,“你去回了他,我到时候会带人去。”
“是。”
闻澈又看了岑令溪一眼,说:“不下去,是要跟着我去看杀人吗?”
岑令溪脸色一白,但还是实话实说:“妾以为您会和妾一同回去。”
闻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这是,在留我?”
岑令溪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以前,也是这般留江行舟的?”
岑令溪呼吸一滞,立刻理了理衣裙,扶着车壁掀开了帘子。
连朝却没有像之前那把备好矮凳,不用多想也知道是闻澈的意思,她只能拎着裙子,从挨到她腰部的马车上跳下来。
即使连朝扶了下她的手臂,她还是不慎扭了下脚腕。
脚掌上的麻木感还没有完全散去,载着闻澈的那辆马车已经在她面前带起了一片飞尘。
她下意识地用袖子掩住口鼻,但还是被呛了两下。
岑令溪的确被扭到了脚腕,请大夫来看过后开了跌打损伤的药,她一直在床上躺了五天,才勉强可以下地行走,第九天的时候,总算是恢复了。
而这九天里,闻澈没有来过一次雀园,她也因为脚腕上的伤,没能出雀园,其实她知晓,就算没有伤,外面守着的暗卫也一定不会让她出去。
她知道闻澈那日的的确确是生气了,但后面宅中的一切用度又都没有变化t,丫鬟们对她也还如往素一般恭敬,她便也没和侍卫提过她想要见闻澈的事情。
一直到了这日的傍晚,丫鬟突然端上来几个托盘,上面是精致的首饰和衣衫。
衣衫是苏梅色的。
岑令溪素来不喜欢偏艳丽的颜色,总觉得带些脂粉气,闻澈明明知晓,却还给她送这些。
那套首饰头面也是她不喜欢的金器,她也一直喜欢银和玉,当年成婚时戴着的也是点翠,而非金冠。
丫鬟在她跟前福了福身:“岑娘子,这是太傅让您明日去迎春宴上穿的。”
她这么一说,岑令溪才想起来那天连朝说的迎春宴是明天。
她脚腕上的伤已经完全痊愈,根本没有任何不去的理由。
她朝丫鬟摆了摆手,道:“好了,知道了,下去吧。”
明明是陪闻澈去,但闻澈还是未曾回来。
翌日,宋宅。
吏部尚书宋察一早便站在门口迎接宾客。
家中母亲喜欢花花草草,他在建宅子的时候便请了师傅好好布置了下家中的花圃,后来官越做越大,也有人投其所好送了他好些名贵的花草,母亲素来又爱热闹,为了哄母亲开心,他遂年年都在家中办迎春宴。
他早在一月前便给那位权势滔天的闻太傅下了帖子,但对方当时直接回绝了,他也就和往年一样准备在家里小办一番,但前几日闻澈身边的人突然又来通知他,要带人来,他只能赶紧将园子重新翻修了一遍,又四处打听闻澈喜欢的口味,打算投其所好。
闻澈刚刚回京,从前在京城的时候,哪里有人在意过他一个小小御史,而今更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费了好些功夫,才探听到他最喜欢去鸣玉楼买桂香饮子和荔枝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