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他悔不当初(162)
谢玄瑜伸手想去拉她,虞芙哭着躲开了,孙凯南上前,将人稳稳护住。
谢玄瑜握紧拳头,压住想把人重新搂进怀里的冲动,看着虞芙失声痛哭,低声道:
“雾雾,我都是为了你——”
“你闭嘴,”虞芙伸手捂住耳朵,哭着拒绝:“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了。”
她身体发软,只能缓缓地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间,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
谢玄瑜想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却被孙凯南挡住,“你把她已经害成这样了,还想做什么?!”
谢玄瑜拧起眉头,眼神几欲将他生吞活剥了,都是男人,他一早就看穿了孙凯南的眼神,岂能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他压低声音警告道:“你以为你告诉了她真相,你就能和她在一起了?”
“她只不过把你当哥哥而已,我才是她爱的人,就算现在有误会,你也——”
“谢世子,”孙凯南不耐地打断他,“早就听父亲提过,谢世子眼高于顶,桀骜不驯,如今得见,果真如此。”
“可世子未免太过自信了些。”
“年初之时,我便和芙儿约好,若我高中状元,便回家娶她为妻,那时候的谢世子,应该还不认识芙儿吧?”
谢玄瑜青筋暴起,“你找死。”
“谢玄瑜。”
忽然,虞芙垂眸唤了他一声,语气平静清冷,只余些许哽咽,谢玄瑜顿时心里一空,所有情绪烟消云散。
“雾雾,我在。”说这话时,谢玄瑜甚至没察觉到自己语气里的微颤。
虞芙一直没有看他,过了很久,她才缓缓道:“你回去吧。”
“以前的那些事情,我只当没发生过。”
“雾雾,你说好要跟我回杭州的。”谢玄瑜心里发冷,再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打断。
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苦涩。
虞芙从膝间抬眸,毫无表情地望着他,眼睛几乎哭得红肿,可眼神却十分冷静,里面甚至还有谢玄瑜从未见过的冷漠。
一如当初,他曾看她时那般。
虞芙漠然地看着他:“谢玄瑜,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
回杭州的路,崎岖而漫长。
展归小心翼翼地看着身后的那架马车,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自虞芙毫不留情地离开后,谢玄瑜便仿佛疯了一般,让人取了许多酒来,一连几日,他几乎茶饭不用,只以酒聊生。
展归从未见过这样的谢玄瑜。
虞芙走了,把他的魂儿也带走了,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空白的躯壳罢了。
唉,这可怎么办啊,展归不知所措地摸摸脑袋,看着那个满是酒醺醺的马车,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
俗话说得好,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他那两个师兄,一个为情而死,一个如今又为情所困。
真是烦死了,展归心里暗道,他以后绝对不招惹女人!
“报——”一小兵飞速前来,将手中的信封递给展归,“从北境传来的。”
北境传来的?
展归神色一凛,那也就是镇南王发来的信!
展归不敢耽搁,立马拆开扫了一遍,眼神越看越亮,他抑制不住兴奋地朝着谢玄瑜跑去。
“师兄!师兄!天大的好消息!”
“俺答人求和,王爷要回来了!”
马车内,寂静无声。
展归心里一凉,赶紧掀开车门爬了进去,只见谢玄瑜竟捧着一个木雕倒在毛毯上,至若珍宝一般。
什么东西?
展归伸手想要拿起来,却不想谢玄瑜猛然睁开眼睛,擒住他的手腕,倏地收紧。
“师兄,是我!”展归赶紧开口,生怕自己慢了半步被他扭断手臂。
谢玄瑜将东西放进怀里,瞥他一眼,语调沙哑低沉:“何事?”
展归将信递给他,“王爷要回来了。”
谢玄瑜一顿,捏紧了信纸一目十行地扫过,眼神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光芒:“掉头,去上京。”
展归一愣:“啊?”
师兄莫不是傻了吧?
谢玄瑜不理会他的惊讶,只在一瞬间,浑身的颓唐便一扫而空,他飞快地取出纸笔,行云流水地写出一份奏折。
“这是求圣上赐婚的奏折,不要直接递给皇上,一级一级地递到中书省上去。”
镇南王府的折子,可以不经过宰相直接递到皇帝的手中,可谢玄瑜却并不打算这样做,他要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娶虞芙。
展归无言地拿着折子,虽然很不想打击他,可真的很想说道说道……心里没点儿数吗?都闹成那样了,怎么还指望人家嫁给你呢?
“师兄是非虞姑娘不可吗?”展归心里微叹,有心相劝,“咱们江南,什么美人没有?”
就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吗?
谢玄瑜坚决:“非她不可。”
展归为难:“可……她若是不嫁该怎么办?”
谢玄瑜打开车窗,忽然想起和虞芙出门去香积寺的时候,那时的她很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确实,他应该给她一些时间的。
毕竟最后,她无论如何,总是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谢玄瑜轻笑,然而那笑却露出几分冰冷:“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第79章 第 79 章
第八十章 母亲
夏末秋初, 暑气已然消退。
越往北走,越是如此,晚风轻抚, 泛起习习的凉意。
虞芙出神地望着车窗外的柳枝,黄昏透过细密的叶片,勾勒出清晰的金边。
“我会来接你的。”
耳畔,又一次浮现谢玄瑜的声音。
这是分别时,谢玄瑜看着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实际上他说了很多很多, 可当时虞芙死死地捂住耳朵, 不想再听见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