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久安(141)
“可我不太想住那个房间啊。”
谢宜抬眸看他,从裹紧的大氅里探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他有些冰凉的脸颊,又碰了碰他的鼻梁,在她靠近时,温雁合上眼睛,眼皮被处轻轻亲了一下。
谢宜说道:“你很好看,第一次在宫宴上见你便觉你是最好看的。”
温雁睁眼,浓黑的眸子透着细微的紫光,浅勾唇角,任谁被心悦之人夸赞,都会心生欢喜。
开口时,却问了一句:“你喜欢吗?”
“我很喜欢。”谢宜的手落在他的心口处,隔着一层衣料,感受到鼓动,她认真道:“我很喜欢你。”
温雁低下头,下颌贴着她的脸颊,眼角眉梢都浸着喜悦,“说书戏文里的桥段,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那年蟾蜍山上,你合该让我以身相许才是……”
“那时候我要是这样说,你允吗?”耳根有些发烫,谢宜抵着他的胸口,将他稍稍推开些,“但是现在可以。”
谢宜仰头去亲他,温雁迎上她的吻,扶在她腰上的手往上扣住她的后脑。
谢宜闭着眼,能感受到他缓缓倾身压了下来,她的头轻靠到一旁的桌案边,由一只手垫着,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
很热,很烫,原本笼罩在他身上的那层温热湿气,蒸腾散开,谢宜慢慢觉得有些晕乎。
她的脸颊、脖颈都泛着红,尤以耳廓最明显,温雁吻了吻那里,沿着耳根、脖颈往下,落在锁骨处。
谢宜微张着嘴唇,急急喘息,手指攥着他肩上的衣料。
锁骨上方留下了一小片嫣红印记,温雁支起身,他气息还算平稳,低眸看着她。
谢宜察觉他的停顿,睁开眼睛,眼中弥着水雾,一时看不清,她眨了眨眼睛。
灼热的呼吸交接,谢宜怔怔说道:“我、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
温雁低声笑了笑,又低头亲亲她的嘴角,“我知道。”
“我只是在想,是否该和你讨个名分……”
啊?“名分……”谢宜喃喃重复,随即笑着眯起眼睛,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玩笑道:“那我封你做我的皇后吧。”
“很不错。”话音带了浓浓的笑意,温雁搂着她坐直身子,垫在后脑的那只手硌出了一道浅红的痕迹,没什么感觉。
谢宜被抱放在床榻上,身上的那件大氅和外裳被温雁褪下,她平躺在床上,偏头看着床边的温雁,见他解开衣带。
美人宽衣解带自当是好风景,但看到他露出肩颈胸膛时,谢宜还是悠悠翻了个身。
轻笑声传入耳朵,谢宜本想默默将眼闭上,却又被他翻回平躺着,温雁用手撑着,上半身笼在她上方。他没将衣裳全然脱下,只解开了衣带,衣襟敞开。
问她:“害羞?还是紧张?”
“都有点。”谢宜如实说,“光很亮,你把床幔放下来吧。”
“好。”
温雁直起身,谢宜却又拉住他的衣角,“等、等一下。”
谢宜坐起身,随着她的动作,温雁的衣襟被扯得更开了,谢宜的目光凝在他的腹部上。他的身上或深或浅、或大或小,有一些陈年的旧伤疤,腹部上的那一道最为明显,大半个巴掌那样长,手指轻触上去,能感受到轻微的凸起。
这道伤疤……
谢宜低着头,随着动作一缕头发垂落,贴着他的腰侧轻轻撩动,她指下所触,越发紧绷。
谢宜蓦地被托着下巴抬起头,迎上他灼热的亲吻,比刚才更深更烫的吻,不加克制的……
害怕
床幔透进来微弱的光,视线朦胧,谢宜仍合眼睡着,温雁醒来就那么睁眼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搭在她腰间的手勾住她的一缕头发,缠绕在指尖,松开后又轻握住她手。
谢宜的手细长偏瘦,摩挲掌心,有一层薄茧。
温雁的动作扰了她,谢宜动了动,没有睁开眼睛,迷糊道:“什么时候了?要上朝……”
“有些来不及了,我让人去传今日休朝,你再睡一会儿。”温雁放开她的手,给她盖好被子。
谢宜没什么精神思考了,含混应着:“嗯……行。”
谢宜又睡沉过去,等她醒过来,身旁已经没人了。
床幔遮着光,让人分不清该是什么时候了,撩开床幔时,谢宜不由得被光亮晃了眼睛,她抬手盖住眼睛,听到合上书本的声响,随后是温雁的声音:“醒了?”
“嗯,什么时辰了?”适应光亮,谢宜垂下手,见温雁从屏风后走来。
“巳时三刻。”温雁俯身扶她,“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谢宜撑着他的臂腕站起身,活动身上的骨头。
“好,那我唤侍女来侍候你洗漱梳妆。”
洗漱完,谢宜坐在一面铜镜前,见侍女端来许多女子梳妆的东西,香粉、胭脂什么的都有,谢宜看着那些盒罐,小声嘟囔:“真全乎啊。”
侍女低着头朝她行礼:“奴婢侍候您梳妆。”
谢宜的长发原搭在肩前,被侍女撩起便露出了遮挡住的脖颈,还有……上面的红痕,谢宜在铜镜中看见,惊得她忙抬手捂住了,“不、不用你们了,我自己来。”
见侍女被她吓得有些慌,谢宜放缓声音:“没什么事,我习惯自己梳妆,你们下去吧。”
“是。”
侍女走后,谢宜俯身挨近铜镜,拨开头发看脖子上的痕迹,两三处,颜色不是很重,遮得住。
“怎么让侍女下去了?”温雁走近,到了她身后。
谢宜转身仰头,指着脖子,“看这里。”这要是让人看见了,怪难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