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战(111)

爱情的最高境界到底是陪伴还是无止境的思念，她不知。

不知道发了多久呆，她抬手往枕头的边缘摸索，并没在固定位置找到自己的手机。

颤颤眼皮坐起来，她这才注意到书桌的椅子摆在床前，她的外套规规矩矩搭在椅背。

昨晚有人送自己，谢天？

不太像谢天，他肯定没有耐心帮自己把外套扒拉下来。

探身在外套的兜里摸出手机，微信未读和未接来电都比较壮观，略过过节问候的前同事还有回应她离职声明的各路神仙，林烨翻到谢天和她的对话框：

接到我的电话顾董来得很快，但诚实地讲，我没在他的脸上看到情绪，你是不是之前太作了？

作吗？

林烨想了想，除了分手这一趟，她真心不知道作是啥，从来，她都是不想他为难的。

手指下划，是顾染的留言，从昨晚到今天：喝酒了吗？喝多了？回家了？睡醒给我信息。

再往下划拉，顾侒未留给她只言片语。

……

‘醒了’，林烨抬手回复顾染。

起床拉开窗帘，冲凉洗漱，饿的感觉直冲天顶盖，还有渴，一天一夜，家里不仅没有瓶装水还连烧水壶都欠奉。

焦灼到就快暴走，门铃响，林烨冲到门口拉开门。

顾染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身侧是一个硕大的购物袋。

“怎么这么早？”林烨侧身让他进门，眉头挤了挤：“眼圈这么黑，没睡？”

顾染不答，把购物袋拎进屋，零食饮料面包牛奶五花八门，林烨感动得都快给他跪了。

拧开一瓶水咕咕仰头灌下小半瓶，她抹抹嘴唇，歪沙发上，莫名生出一股苦尽甘来的感慨——凡事迁就哄了三年的小崽子终于有点反哺的苗头了。

在袋子里翻出一瓶梳打水拧开喝两口，顾染斜倚在她的餐桌旁，居高临下看着她说：

“年29去我家吧！”

“都说我有事儿了。”

“你老板让我请你的”，顾染把手里的水拧上盖子放一旁，偏头打量她，“你不是最听老板的话了吗？”

林烨缓缓转头看向他，不过片刻，翘起一边嘴角笑着应道，“要我带什么来着，六寸的蓝莓味芝士蛋糕？”

顾染无语地摆摆头，冷言冷语道：“你其实可以假装推脱一下再答复我的。”

“弟弟，这么熟了就不要让我装了”，林烨埋头在购物袋里翻出一袋面包揪一块塞嘴里，一边嚼一边含含糊糊道：“姐姐我可是365天300天都得装孙子的人。”

“你的工作真的这样吗？”顾染一脸同情地看着她。

“可不是嘛！”林烨点点头，面包挺噎人，她弯腰拿起水喝一口，继续卖惨：

“在外面看客户脸色，在公司看老板脸色，最要命的是很多时候还得看技术支持的脸色，我但凡当年高考靠谱点，就不至于混到除了销售啥也干不了。”

“你想说什么？”顾染过于聪慧了，读懂她的言外之意根本不费劲。

林烨扯扯嘴角意味深长地笑，“我想说，你现在，即刻，滚回去学习。”

大约也确实不能浪费时间在这里闲扯了，顾染配合地站起来，往门口走。

林烨忙不迭穿上拖鞋起身送他。

临到门口，顾染似乎想起什么似的，顿足转身过来看着她问道：“你有冯静的微信吗？”

林烨被他问得微微一愣，转瞬点点头：“有啊！”

“看在朋友的份上提醒一下，你可以对她更友好一点儿。”

“怎么说？”林烨不经意挑了挑眉。

“她估计快成你老板娘了。”

我的星

窝在门框上的手莫名一紧，林烨欲盖弥彰挤出一脸灿烂的笑，在这笑容僵硬之前她才勉强想到自己该说点啥：

“瞧，今后我需要看脸色的人又多了一个，你就不能不告诉我吗？”

“你也不必看她脸色，你老板的儿子罩着你。”顾染挑挑眉，混不吝地笑着离开了。

门哐叽一声阂上了，林烨一时觉得心口疼得有些支撑不住。

号称谈了七次恋爱的人，分手比翻书还快的人，从来没有吃过回头草的人，这个吃不是真吃，是连琢磨都不带琢磨的，这一刻却心生一股绝望来——

她还没想清楚要不要回头，他倒是已经两情相悦快修成正果了。

大约也是这个时候她彻底明白了一个问题，没有谁会站在原地等谁。

……

答应过冯静的事儿她还清楚的记得，但想要听到顾侒声音的想法已经箭在弦上，忍无可忍。

林烨在茶几上找到手机拨出了顾侒的电话，响铃三声，他接了起来。

不自觉轻咳一声，她压着声音胡乱找来开场白，“顾董…谢谢你昨晚送我。”

他疏淡有礼回她：“不必放心上。”

两人之间除了工作再聊别的也不合适，林烨不舍得挂电话，硬是又挤出一句致谢的话：“也谢谢你邀请我去你家过节。”

听筒那边不合情理的沉默着，林烨心头一凉，强提声调道：“但我今年要回家一趟就不去打扰你了，祝你新年快乐！”

等到对方稍顿片刻同样道一声新年快乐后，林烨道完谢挂断了电话。

顾侒根本没有邀请过她，顾染这小子搁这儿玩先斩后奏呢。

……

在家呆坐半响，林烨起身把顾染带来的一大袋子东西分门别类安顿好，再挑挑拣拣在网上下单了一长串日用品。

时间用去不少但怅然若失的情绪毫无缓解，甚至无数懊恼、无数自怜从心底翻腾上来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