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爱你一次(30)

李嘉淮摇摇头，丝毫不在意的模样，“没事苏姨，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用在意，我没事。”

这一巴掌是他自己要上去挡的。

苏婉却只是呆呆看着他，睫毛眨了眨，落下泪来。

“我不是故意的……”

“苏婉不是故意的……”

“苏婉只是想带小涵回家。”

“要带他回家……”

她轻轻地，不断地重复着这几句话，不再大喊大闹，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见状，李嘉淮下意识地去看苏涵，见他神情冷漠地看着这一幕，无动于衷。

虽然这地方偏，但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但没人举起手机。

七八个保镖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盯着。

苏涵扫了一眼那些保镖，他知道，苏婉是不会放他走的。

即使她现在看起来没了任何攻击性，但她是个疯子。

更重要的是，苏涵垂下眼，李嘉淮不应该掺和到这件烂事中来。

他径直走向一名保镖，“回君海苑。”

未等保镖开口，他又淡淡说了句：“我也回。”

李嘉淮看着接连离开的车子，脸上没了笑意，想到接下来苏涵可能会发生的事，他低声骂了句“操”。

这个月就没几件好事！

经过这么一出，李嘉淮酒全给醒了。

他拿出手机噼里啪啦一顿打，刚要发出去，就见苏涵的信息跳了出来。

“这件事别告诉其他人了。”

李嘉淮皱起眉头。

苏涵像是知道他的反应，又发来一条，只有一个字。

“哥。”

他盯着这个字。

过了会，一脸烦躁地把刚刚写的一个字一个字地摁掉了。

他换到苏涵的对话框。

对方正在输入中。

“刚刚，谢谢了。”

李嘉淮面无表情地用舌尖戳了戳发麻的腮帮子，又垂眼看了几秒这条信息，然后把手机一揣。

但走了几步，他把手机拿出来，冷着脸，敲下两个字，“不谢。”

这点破事谢个屁。

然后噼里啪啦敲了几条过去，“有什么事就说。”

“别觉得麻烦不好意思，哥闲的喊死，就乐意管。”

“回去别委屈了自己。”

“开心最重要。”

发完，他又换到备注为梁叔的对话框，给对方发了几条信息。

苏涵和苏婉坐的不是同一辆车，车开了近三个小时，下车后，一行人沉默地穿过前院，气氛压抑的像是去送葬。

苏婉走在前面，她没了之前的疯劲和可怜，而是眉眼弯弯，一脸的开心。

苏涵进了门后就往楼上走，苏婉在后面叫了他一声，他没回头，径直离开了。

苏涵回了房间，又打上小锁，拿了衣服去了浴室。

出来后，他找出吹风机吹头发，吹风机声音一停，门就被人敲响了。

苏涵指尖一顿。

外面苏婉轻柔的声音响起，“小涵，我给你热了牛奶，开开门好吗？”

安静，一片安静。

“小涵？”外面的人用手拍了拍门。

过了会。

“不用了，我不喝。”

苏涵眼睛盯着门。

“那你饿不饿？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好不好？”苏婉语气小心地问道。

“不用，我睡了。”

“小涵……”苏婉再次用力拍了拍门。

苏涵没有出声，隔着一扇门，他们望着彼此，无声地对峙着，他似乎能够听见苏婉克制的加重的呼吸声。

过了会，门外传来脚步离开的声音。

苏涵抬手关了灯，房间里陷入黑暗，他就在黑暗中，望向镜子中的自己。

冷漠又厌恶。

半晌，他转身朝自己的床走去。

在君海苑的日子，除了吃饭，苏涵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里，不管谁来，都不开门。

这天，苏涵下午三点才下楼吃午饭，一直守在下面的苏婉立马看了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苏涵在吃饭，她就在旁边小声地跟他说话。

她说的很多，苏涵很少会应，几乎都是在她忍不住要暴躁要尖叫的时候淡淡地回她一句，得到回应的苏婉立马又温顺下来。

苏涵吃完把碗筷放回厨房，苏婉就跟在他身后，他走到哪，她跟到哪。

苏涵没什么反应，像是没看见。

但就在他要上楼的时候，一股力扯住了他。他停下，回头，眼神淡淡落在拽住他睡衣的那只手。

苏婉轻轻扯住他睡衣一角，抬头小心地看着他。

“你还在生气吗？”

为什么不和她说话？

为什么不见她？

为什么忽视她？

苏婉泪珠子一颗颗掉下，“你能不能理理苏婉？”

苏涵安静地看着她，过了会，“我不应该生气吗？”他视线落在她脸上，明明很轻，却莫名让她一颤。

“我被关在这，被监视着，不能出去，不能做我想做的事，”他垂眼，淡淡地问，“我不应该生气吗？”

他这次没用女音，用的是自己的嗓音。

他如今也没有化妆，往日被遮住的被柔化的五官彻底暴露出来，更有棱角，更加凌厉。

此刻他垂着眼，眉骨很高，看人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冷，很有攻击性，以及一种说不出来的厌世。

“我不是你，苏婉。”

苏婉愣愣地看着他，下一秒，她的面目徒然凶狠起来，咬着牙，死死地盯着苏涵。

她发疯似的叫道：“你就是想离开我想要摆脱我对不对！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她上前，紧紧抓住苏涵的胳膊，指甲掐入肉中。

“你不能去！哪里都不准！你只能呆在这！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