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爱你一次(31)

“你是我的！我的！”

苏涵静静看着她，任由她疯。

等结束，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他在她面前蹲下，脸上脖子上还带着指甲留下的长长刮痕。

他们挨得极近，眼睛都看着对方。

他忽然笑了一下，语气很淡，“苏婉，没了我，你是不是活不了了”

苏婉愣在原地。

他起身，径直朝楼上走。

打开房门，入目是一片昏暗，窗帘被紧紧拉上了，苏涵像往常一样把自己全部埋进被子里。

他是想要睡的。

但不行。

他指尖抓了抓，从床头摸出一瓶安眠药，随便倒出两粒，塞进嘴里，苏涵重新拉上被子，再度把自己埋了进去。

他闭眼躺在床上，和昨天，和之前一样，陷入清醒又混沌的状态。

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将他整个人包围住，他像是溺水，什么也抓不住，只觉得窒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多久，苏涵终于睡去。

被扔在桌上，无人理会的手机时不时发出淡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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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苏涵是在半个月后见到梁屿安的，他下楼，沙发上没了苏婉的身影，而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客厅里的光线有些暗，男人靠在沙发上，袖子往上挽了两折，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指间一点猩红，从苏涵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男人完美的侧脸线条，鼻梁高挺，喉结突出。

男人弹了弹烟灰，转头朝苏涵看来，“醒了？”

“她呢？”

“楼上，睡着了。”

对视两秒，苏涵眉眼冷漠地说：“管好她，别让她发疯。”

语气算不上多好。

梁屿安淡淡：“她是你妈。”

“你在装什么？”苏涵的声音清晰响起，冷淡又嘲讽，“她注意力放我身上的时候，你应该恨不得我消失。”

梁屿安微顿，漆黑沉静的眸子扫过他，说了句：“管不了。”

“不过，你现在可以走了，”梁屿安少见地露出一点认真的表情，“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别回来。”

男人不带任何情绪地道：“你说的没错，因为苏婉，我确实不喜欢你。”

如果他不是苏婉的儿子，梁屿安绝对会让他消失在苏婉视线里。

苏涵转身上楼，扔下一句：“说实话，我也没见你多招人喜欢。”

当天下午，苏涵便离开君海苑，回到A市。

傍晚六点，医院。

护工像往常一样去到要照顾的病人房中，想到这位年纪轻轻，却很有可能醒不过来，忍不住在心里再次叹了一口气。

太可惜了。

一进病房，护工就见病床前坐了个人，长发，穿着一身白裙，察觉到他的到来，那人侧过脸看来。

护工微微一愣，“苏……苏小姐？”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半个多月前，不过，现在的苏涵，多了几分病态。

苏涵嗯了声，视线继续落在病床上睡着的人，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说，身体各项数据接近正常人水平，”护工顿了下，“但人醒不过来。”

苏涵听不出情绪地嗯了声，过了几秒，又转头对他说了句“谢谢”。

护工做完该做的事，安安静静离开了。

苏涵静静地看了一会商夏，眼底情绪翻涌。

“你什么时候醒？”

“最近南中那新开了一家鬼屋，正在招人。”

“你阳台上的花好像一个月没浇水了。”

“想吃你做的饭了。”

“我一点也不开心。”

他语气淡淡，又重复了一遍，“商夏，我不开心。”

病房里一片安静，苏涵安静地凝视着商夏，片刻后，他起身，往外走。

他没看见，被子里商夏的手，微微动了动，幅度很小。

苏涵刚走出医院大楼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是李嘉淮的。

“你回头。”

李嘉淮的声音像是从手机里传来，又像是身后。

“愣着干嘛？回头看我啊。”

苏涵拿着手机转过身，就见李嘉淮迈着长腿走了过来。

他走到跟前，上上下下把苏涵打量一便，皱眉，“他们没给你饭吃？十几天不见瘦的跟猴似的。”

“不会形容别形容，”苏涵问，“你怎么来了？”

“知道你来A市，不用想就知道你会来医院。”

“好厉害。”苏涵敷衍夸道。

李嘉淮忽然安静。

苏涵抬眼，就见人看着自己，眼底情绪很深，紧接着他就被人揉了一把头顶。

“不开心？”

苏涵顿了一下，没什么情绪地说：“没有。”

然后又被人揉了一把头顶。

苏涵抬眼。

“不对啊，”李嘉淮瞥他，“你竟然不揍我？”

换平常，他在第一下的时候就要做好挨揍的准备了。他低头看着苏涵，一副“你编，你接着编”的表情。

苏涵淡淡地看着他，不想说话，也不想做什么。

李嘉淮忽然叹了口气，他往苏涵那走了一步，伸手一把揽住苏涵的肩。

“走吧宝贝。”

“哥带你找乐子去。”

苏涵按住李嘉淮揽他肩的手，掀起眼皮，提起点劲说：“叫谁哥？”

“啧，”李嘉淮反而笑了，“行行行，你哥你哥。”

“去哪？”

“等会就知道了。”说完他低头看了一眼苏涵，忽然收了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我总觉得，我现在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他语气说不上来是什么，“我以后可能会后悔。”

安静了几秒。

李嘉淮垂眼，很认真地说：“苏涵，你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