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爱你一次(32)

他醒了

【检测到芯片受损，机体损坏程度63%，正在启动自我修复程序……】

【机体已强行进入睡眠模式，自我修复开始……】

【修复程度……1%……预计795小时24分钟后完成……】

冰冷，机械的声音在商夏脑海里响起。

是商夏的。

【修复程度34%……】

【修复程度78%……】

“任务完成，就会离开。”

“03，你想体验一下做人吗？”

【修复程度99%……】

“我一点也不开心，商夏，我不开心。”

【修复程度100%……自我修复完成，正在检测数据完整……检测完毕，数据无异，机体已关闭睡眠模式……】

商夏眼睛缓缓睁开，入目是一片模糊的像，缓了会，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哐当”一声，护工手里的盆掉在地上，表情愣愣地看着病床上睁开眼的人。

反应过来后他立马上前连按几下床头的呼叫器 ，同时目光紧紧落在商夏脸上，“你……你醒了？”

商夏醒了。

周洲是早上去公司的路上时知道这个消息的。

短暂的沉默后，他哑声问：“真的？”

“真的！”

下一个路口，黑色车子立马掉头，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周洲神情紧紧绷着，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明显。

直到站在病房门口，周洲心还是跳得很快，他缓了缓眉眼，然后推门走进。

当看到床上的身影时，周洲脚步一停，忽然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睁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人。

察觉到他的注视，病床上靠坐的人转过头来。

两人视线对上。

商夏安静地看着他，脸上情绪很淡。

在他的注视之下，周洲眼眶慢慢地变红了。

商夏神情有了变化，他目光落在周洲眼睫下滑落的一滴泪，看它缓缓滑过脸，从下巴滑下，最后掉在锁骨处，商夏眼神在眼泪落在的地方凝了两秒。

然后目光慢慢上移，重新落在人脸上。

他语气平静地问：“哭什么？”

周洲像是才反应过来，扭过头去，没看商夏。过了会，才闷闷地道：“没哭。”

“好，没哭。”

“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

“伤口，还疼吗？”

“一点。”

“你……”

“转过来。”

周洲似乎顿了下。

商夏又重复一遍，“把脸转过来。”

沉默几秒，周洲偏过头来。

毫不掩饰，商夏目光直接落在人脸上。

几秒后，“过来。”

周洲于是走近几步，但眼睫微垂，没看商夏的脸。

商夏视线落在人眼尾处，盯着看了几秒。

“很开心？”

他问：“我醒来，你很开心？”

周洲抬起头，直直看向这人，声音微哑，“废话，当然开心。”

商夏目光落在他湿润的眼睛，然后移开，没再看周洲。

几秒后他“嗯”了声，语气难辨。

周洲盯着他，像是在想什么，几秒后他把在心里念过无数遍的名字叫了出来，“商夏。”

没了随意，没了玩笑，周洲眉眼很认真，“谢谢你。”

商夏垂着的眼睫抬起来，没有立刻说话。安静几秒，他侧过脸看周洲，“你在想什么？”

周洲对上他的眼睛，愣了下，一瞬间他整个人像是被看穿。

“如果不是你，我也会那样做。”

“是我自己 。”

“你不用觉得有什么。”

周洲睫毛颤了颤。

商夏看着他，说完最后一句：“而且，是你，我不后悔。”

“……”

半响，周洲唇角一点一点扬起，缓声说：“商夏，你怎么这么好。”

之后每天，周洲都会来医院这边。当然，周大少爷不是来这白坐着的，喂个汤，擦个脸，扶人去厕所等，他都会帮。

这天，周洲照例提着排骨汤来病房看人，他挽起袖子，先舀了一小碗出来，然后扯了个椅子在床头坐下，“过来，喝汤。”

商夏手现在能拿碗了，他伸手，“给我吧，我自己来。”

周洲把碗拿远，瞥他，“想什么呢，你现在还是病人，能不能别折腾。”然后用勺子舀起一口递到商夏嘴边，“你吃就行。”

比起一开始的不熟练，周洲现在手稳得一批。

商夏没跟他争，安安静静的低头把汤喝了。

喝到一半，周洲忽然啧一声，把目光从商夏脸上移开。

商夏抬头看他，“？”

周洲一勺子汤抵在人嘴上，说：“喝了这么久的汤，怎么一点肉都还没长回来。”

商夏喝掉递过来的汤，陈述：“没有很久，一个星期。”

周洲：“再喝一段时间应该就能了。”

带来的汤商夏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周洲也不嫌弃，秉着不浪费的原则，两口库库喝完，还顺带收拾了一下。

半个小时后，护工端着热水和毛巾进来了，打算帮商夏擦下身子。

商夏说：“我自己来就行。”他转头看周洲，“可以扶我到卫生间吗？”

护工也看向周洲。

原本以为他不会答应商先生前一个请求，但意外的是，周洲没说什么，而是起身走向商夏，说：“当然。”

见此，护工把热水和毛巾端去卫生间里，调好热水器的温度，又拿进来一套新病服。

周洲把商夏扶到卫生间，里面放着个软垫的凳子，他抬脚把凳子勾过来，让商夏坐下。

“扣子要我帮你解开吗？”

“不用。”

“裤子你好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