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一脸疑惑，有些担心小华是不是病了，划到玻璃边细细看了眼，除了黑眼圈很重，没什么大问题呀。

庄煜华尴尬一咳，想到要和折磨过的实验对象交朋友就头皮发麻，可又无可奈何。

交友书上说要举止大方，尊重对方，他深吸一口气，摆出个练习已久的笑：“要不要出来换件衣服？”

那个笑僵硬又古板，泽越发疑惑，放心不下，迅速点点头。

庄煜华快步登上二层甲板，甚至比游得还快，率先伸出手。

泽很是不解，今天小华过分殷勤了。

他将手搭上去，庄煜华轻柔地将他拉到岸边，一手环过腰侧提起来，怕他站不住还贴心用肩膀撑着。

“？”泽疑惑地看着他，往他额头一摸。

没问题呀。

“担心我？”庄煜华第一次平静注视那双蓝眸，读出了不一样的情绪。

泽点点头。

他想笑又笑不出来，最后还是皱起眉：“不生气吗？我之前那样对你。”

泽淡淡一笑，摇摇头。

他的小华回来了，开心还来不及。

庄煜华不明白了，想我许久归结于手札上那句“鲛人温顺善良，对待朋友很是友好”。

他试探着问：“那我们是朋友吗？”

嗯？泽歪了歪头，疑惑看着他。

“要抱还是背？”庄煜华自知心急，转个话题。

泽眼睛一亮，伸长手臂先环着他的脖颈。终于不用再被拎着走了，小华真好。

庄煜华被勒得有些难受，轻轻拍拍他的大臂：“松开点，压着我伤口了。”

脖颈两侧都有咬痕，一个没好又来一个。

泽赶忙松开，腿又过分受力，就往下栽去。

庄煜华一把把人捞在怀里，正好视线相碰，不受控陷在蓝色的波涛里，心率直线上升。

泽的目光温柔，静静注视着他。

庄煜华皱了眉，头疼得很，想推开又顾及泽的腿，只是微微拉开距离，移开目光。

他将人打横抱起：“疼吗？”

泽摇摇头，靠在他肩膀上，贪恋着久违的怀抱。

走出实验室，拐了几个弯，经过人脸识别，庄煜华抱着人进了自己房间。

干净整洁，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没有一丝杂物，床单甚至都是纯白的。

“定制的衣服还有几天到，我这有几套真丝睡衣，你先凑合穿，等……”

庄煜华正拿着衣服回来，看到人直接忘了要说什么。

泽已经脱了实验服，有点着急，满床撕裂的碎片，被盯得不舒服地抱住身体。

太丑了，小华不喜欢。

庄煜华吞口口水，迅速移开目光，快步取来医药箱：“躺下，我给你先上药。”

泽惊讶地瞪大眼睛，愣了片刻才僵硬舒展身体。

“冷吗？”庄煜华发觉人在打颤，把室内温度往上调了两度，又取了浴巾打湿盖在他腿上，“好点了吗？”

小严说，要给予朋友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

泽点点头，肌肉却是依旧绷紧，感受到腹部的冰凉，抖了一下。

“疼吗？我轻点。”庄煜华消毒手一顿，顷刻拿捏不好力道，手腕绷紧，碰一下看一下人脸色。

室内暖洋洋的，泽注视着小华的侧脸，竟生出恍如隔世的错觉来，明明昨天他被虐出血，今天就享受了温柔的对待。

“抱着我。”庄煜华道。

泽乐呵呵抱着他脖颈，庄煜华托着他后颈起来，让他靠在他肩上，在他腰腹缠绕绷带。

“药是水溶性的，今天你下不了水了，晚上在这凑合一晚吧。”

泽一惊，那岂不就是可以和小华一起睡了！

他飞速地点点头。

庄煜华一抬头，冷不丁对上含笑的眸子，似乎泽嘴角的弧度都上扬了不少。

心底奇怪地泛起痒意，和之前快要窒息的疼截然不同，海水一样柔情。

“你真的没给我下蛊吗？或者什么别的？”

泽茫然地眨眨眼睛，摇摇头。

庄煜华一直的坚信有了动摇，那双眼睛不像是会骗人。

他从兜里取出条皮尺：“能站住吗？给你量下三围，做衣服用。”

泽点点头，想到什么又摇摇头，期待看向他。

“抱住我。”庄煜华不怎么意外，半蹲下将他腿小心放在地上。

随后拉着他手勾着自己脖颈，一手勾过他腰将人拉起，怕他摔了，手一直没松。

“可以吗？”

泽点点头，头埋在他颈窝里笑，暗暗把上半身往他身上贴。

灼热的呼吸打在颈侧，庄煜华两手举起，呼吸有些乱，捏着皮尺不知该如何下手，甚至不看往下看。

白皙的身体就在手下，挨着的那块肌肤已经开始发烫。

“别这么紧，我动不了……”庄煜华微微推他肩膀，“扶着我就好……”

泽听话松开一点，手臂松松搭在他肩膀上，笑着看他脸上的红晕。

皮尺缠在腰上，他凉得一抖。

庄煜华瞬间松了尺子：“碰到伤了吗？”

一抬头，正好视线相交，他又猛地低头，抠着尺子不知所措。

泽摇摇头，笑意不减，示意他继续。

胸围和腰围测完，庄煜华来回测了半小时，折腾得自己一身汗，接下来却不敢动了。

他低咳一声，视线飘忽不定：“要不你自己来？”

泽歪头疑惑看着他，在他耳垂捏一下鼓励。

庄煜华一激灵，一道电流从耳垂下窜，要后退带着泽一起踉跄，他又赶忙掺着人腋下站稳。

他告诉自己：都是实验体，不分物种，不分性别。

测完的时候他一身热汗，脸和脖颈都是红的，两个咬痕又添了无法言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