恫断楼(158)
槐里鼻尖一酸,眼眶泛红。
他多么希望,这里面有留给他的只言片语,能再感受一次他的温暖,可是显然不会有,
木竹以前就不属于恫断楼,后来又不属于这深宫,更不会是属于他槐里的。
这一切都已成为奢望,只留下无尽的悔恨和思念,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
他深吸一口气,将书册小心地收入怀中,继续在密室中搜寻。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找到了一个精致的木盒。
打开一看,里面静静地躺着的,正是一个瓷瓶
无法确认这一定是曲烬的药,但是这小小一间密室已经没有再多的东西能够翻找,
槐里将瓷瓶收好,准备出去后,让合卓送去给曲烬一试,不行的话,就只能找机会先对楚徽下手了。
就在槐里准备离开密室时,他的目光突然被角落里的一只破旧木箱吸引。
那木箱上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
也正是因为这灰尘,让槐里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发现,
打开木箱,只见里面放着一些信件和一块缺了一角的玉佩。
槐里拿起一封信,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信大部分都是楚徽同先皇楚昭的,最后几份则是几位如今位极的大臣的,
而让槐里没想到的,则是最后一封,
是木竹写给楚昭的,
当年木竹在宫中几乎是和先皇朝夕相处,应该没有需要用信来对话的内容才是,
直到看清信上的内容,槐里才明白,
信中,木竹详细地描述了楚徽是如何一步步设计陷害先皇楚昭,列举证据的同时,再三劝解楚昭要留心
然而这封信不知是楚昭看到的太迟,亦或者不愿相信木竹的话,又可能是这信件就根本没送到楚昭的手中,
结局就是先皇楚昭死于慢性中毒的病逝,信最终落在了这破旧的木盒中,
“原来……原来如此……”槐里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
不用想后面的内容,这封信在楚徽的手中,就没有让他放过木竹的可能,
榨干了木竹最后的价值,写了一屋的策论后,
在他能出宫的前一晚,杀死了他,让他永远‘留在’这深宫中。
手腕控制不住的颤抖着,翻看其他的信件,每一封信都记录着楚徽的阴谋诡计,以及他为了夺取皇位不择手段的丑恶嘴脸。
槐里不知为何,有些反胃,强烈的作呕感让他不得已放下了手中的信件
目光落在那块缺角的玉佩上。
这玉佩雕工精细,一看便知是皇家之物。
槐里拿起玉佩,仔细端详,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玉佩……怎么和他从木竹尸身上得到的那块缺角如此相似?
槐里看着缺角的玉佩,下意识的拿出了夹在腰间的折扇,从扇柄贝壳装饰下,拿出了和玉佩吻合的那个缺角,这个缺角,便是当年槐里从木竹尸体里,得到的。
一块正好是那缺失的一角,拼在一起,严丝合缝!
槐里颤抖着手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温热的泪水滴落在那冰冷的玉佩上。
手中的玉佩被用力攥紧
槐里将所有的东西都收好,转身离开密室。
第 95 章
刚出密室,就和醉酒回来的楚徽撞了个正着。
楚徽满脸通红,眼神迷离,走路踉踉跄跄,身上的龙袍也有些凌乱,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槐里?你怎么在这里?”楚徽醉眼惺忪地看着槐里,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来不及多想,落后楚徽半步的徐公公虽是也喝了酒,但人看上去并未大醉,更何况还有暗卫
槐里毫不犹豫地出手,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直刺楚徽的心脏。
楚徽醉意朦胧,反应迟钝,等他意识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噗嗤!”
匕首刺破血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你……”楚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胸口插着的匕首,鲜血顺着刀锋不断涌出,染红了龙袍。
或许是因为不太会用匕首,又或者是最后一刻的神情恍惚,
匕首并没有刺在心脏的位子,而是胸口正中
“为什么……”他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槐里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倒是更为清明了些,
这么多年,想象过的画面再次呈现在眼前,
明明以为会大费周章,以为之后还会有更长的时间和楚徽周旋,以为和曲烬的计划还要继续,计划着等药送到曲烬手中,再继续里应外合,
却没想到,只是一刀,就这么简单,用了十年。
槐里没有回答楚徽的话,感受血液的温度侵染他握着匕首的手背,忍不住笑出了声,
明明不是滑稽的画面,甚至世界像是慢放了,槐里还能看到闪现而出的暗卫,向他扑来,
“来人啊!护驾!”徐公公尖锐的声音打破了一切,
惊恐地喊声,声音的颤抖
下一秒,数名暗卫破门而入,将槐里团团围住。
槐里冷笑一声,直接将匕首从楚徽的胸口拔出,抵在脖子上,作为要挟。
“都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暗卫们见状,纷纷停下脚步,不敢轻举妄动。
楚徽只觉得脖子上一片冰凉,死亡的恐惧笼罩着他,让他瑟瑟发抖。
“你……你想要什么?”他颤声问道。
楚徽问了话,槐里没有回答,
一时之间,御书房陷入了极致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