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天狼星(117)
申润眨了眨眼,这句话让他联想到刚刚和赫尔曼博士的对话,以及对方提到的降低失控风险的办法。
对于申泽来说,洗头发可以算是保持人性的事吗?
思考的间隙,申泽开始摇晃他的手臂,“哥——,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你都不.......”
“好了,停!”
申润及时打断施法,“洗,给你洗,行了吧。”
*
申泽不知道从哪搬来一把小凳子,他脱掉上衣,端正坐在凳子上,仰视着哥哥。
“哥,你为什么不脱衣服?”
申润从弟弟的语气中觉察到了几丝不怀好意,他嘴里还叼着根烟,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又不是我洗。”
他打开淋浴器的开关,小心翼翼地避开申泽脖子上的伤口,温热的水很快打湿那一头长发。
稀薄的血水从青年挺阔的后背淌下,缓缓流向下水口。
看着那些泛红的液体,申润不由得皱起眉头,“你刚刚到底出去做什么了?”
哪怕坐在凳子上,申泽的身量也是极高的,他微微前倾身体,脸恰好可以贴在申润的腹部。
他掀起哥哥身上的白色短袖,让两人温度悬殊的肌肤相贴。
申润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子的性格一向如此,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时就会假装听不见,用沉默和别的动作逃避,不管你怎么追问,都不可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只这一点来看,他们确实很像。
温热湿润的触感落在腹肌上,申润拿着淋浴器的手抖了一下,申泽像只猫一样,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那块的皮肤。
“别舔,很痒啊。”
申泽仰起脸看他,湿发紧贴头皮,饱满圆润的头骨形状被凸显出来,那么小的一张脸,几乎被五官填满。
他一句话都没有,只是沉默地看着哥哥。
湛蓝色的眼睛像是会勾魂一样,直到被嘴里的烟呛到,申润才回过神来。
他掐灭燃尽的烟,语气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随便你,随便你...”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申泽对自己的腹部似乎有着莫名的执念,不是亲就是咬的,就像是小狗对待自己最喜欢的玩具那样。
又像猫又像狗,再加上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申润很快得出结论——申泽上辈子一定是一只布偶猫。
他单手给申泽的头发涂上淡粉色的洗发水泡沫,申泽闭着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的,真的像只正在享受梳毛的猫。
再次打开淋浴器的同时,申泽用嘴解开他裤子的拉链,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低下头。
...
申润的思维程序出现短暂的宕机,手上正在出水的淋浴器砸落到青年头上,发出一声不小的撞击声,申泽哼都没哼一下,掉落在地上的花洒化作喷泉,瞬间打湿两人的全身。
“申泽!”
申润紧咬着牙,“你在做这种事之前是不是该先问问我的意见?”
申泽抬眼望向他,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锅,哦阔里鬼里苦高吗?”
说话的时候是不是至少该停一下?
看着他一本正经又天真无邪的表情,申润不免感到绝望,“我不是让你现在问,也不是让你这样问......”
“辣整莫问?”他稍微歪了下头。
申润有些痛苦地捂住自己的眼睛,“......闭嘴吧。”
“吼的。”
申泽真是没救了。
浴室笼着朦胧的雾气,申润睁开眼睛,低头望去,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青年雕刻般精致的鼻梁,看见他纤长的睫毛,看见那张全世界绝无仅有的脸上挂着虔诚又疯狂的神情。
申泽用双手托着他的后腰,喷洒在身上的水不及青年半分炽热。
申润感觉自己在战栗,好像有一团火正顺着脊柱往上,一路烧灼,他无法集中精神,也无法无视从脊背蔓延至神经末梢的信号。
他不敢再看那张脸,仰起脖颈,手指无意识的插进青年湿漉漉的黑发之中,温热的水雾蒸得他喘不过气。
漫长的静默过后,那一团滚烫的火焰终于攀升到他的神经处理器,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火焰上升至思维的顶点,化作蓝色的花火,于虚无之中绽开像素点一般的光团。
感受到支撑着后腰的双手抽离,他喘着气,看向申泽,“吐出来。”
申泽张开嘴,露出殷红的舌尖,“没啦。”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甜的。”
甜你个锤子。
申润翻了个白眼,“你脑子有问题,真的。”
下一秒,天旋地转一样,他被站起来的青年推到浴室的墙上,申泽将他身上湿透的短袖扯了下来,后背贴在瓷砖上,冰凉的触感和四周挥散不去的热气交替覆上他的感官。
申润紧闭双眼,等待着申泽的吻落下,但与他想的不同,面前的青年迟迟没有动作。
他睁开眼,申泽正专注地望着他身上某处地方。
“疼吗。”申泽突然问他。
脊柱源源不断发送的信号以及周围氤氲着的水汽让申润有些神志不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这里,疼吗?”
申泽抚摸着申润心脏下方,手指触碰的地方烙着一颗圆形的印痕。
淡紫色、椭圆形、烧灼的痕迹,多个特征一同表明,这是一道枪伤。
那道伤痕很浅,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出来,落在申泽眼中却比任何东西都刺眼,像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奈何桥,他低下头,与水珠一起舔舐那块皮肤。
申润回答,“不疼。”
在申泽印象中,哥哥好像只会说这两个字,不疼,永远都是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