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许晚辞和姨娘容貌相似,但接触过她们后,就会发现她们其实一点都不一样,至少晴雯从未认错过二人。
晴雯沉默地把许晚辞送到胥铭泽的营帐内,因胥铭泽中毒,常有大夫在身边,二人不是住在一起。
晴雯没跟进去,她需要下去给二人准备膳食。
晴雯转身之际,和一人擦身而过,忽然,那人叫住了她:
“你,站住。”
晴雯心下一跳,她一脸不解地停住,转过来,看向喊住她的人:“大人是在叫奴婢么?”
叫住她的人正是胥铭泽身边的侍卫,林二。
林二往日惯来沉默寡言,一直被人忽视,但晴雯记得很清楚,在胥铭泽闯入姨娘房间时,林二被将军折断了手骨依旧执行胥铭泽的命令。
在晴雯眼里,这就是胥铭泽身边最听话的走狗。
林二眯着眼看向她,忽然问:
“我之前是不是在戚府见过你?”
晴雯心底咯噔了一声,
她尽量镇定地回答:“奴婢正是戚府的奴才,大人见过奴婢也是正常。”
她话音一出,林二瞬间想起来她是谁了,林二上前了一步:
“我记得,在王爷离开戚府前的几日,都是你在前院奉茶。”
晴雯袖子中的双手轻微颤抖,她不知道林二是不是怀疑了什么,但在这种情景下,她控制不住地心下有些慌乱害怕,她竭力按住情绪,埋头道:
“大人记得没错,正是奴婢。”
晴雯埋头不敢动。
林二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却是放过她:“回去吧。”
晴雯错愕,就这么放过她了?所以,林二真是只是问了一句?
晴雯不知道,她看着林二的背影,半晌才挪动有些发软的双腿转身,有风吹过,她背后被吹得凉意飕飕,晴雯才意识到,不知何时,她的冷汗已经打湿背后的衣裳。
她呼出了一口气,松开紧握的双手,她手心落下深深的掐痕。
在给许晚辞二人送过膳食后,她又端着茶水去了将军的营帐,但刚到营帐门口,晴雯就被拦下了:
“将军不在,不得进出。”
晴雯躬身退下,但她脑海却不断地思索。
她记得,她来时还遇到邱副将,也就是说,将军也不在主帐内,细想一番,她好像从昨日就没有见到将军了。
晴雯脑海中闪过什么,她脚步蓦然一顿。
——将军不在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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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鸢日夜兼程,终于在天明之前赶到了虎牙岭山脚处,她轻飘飘地踩在树干上,离得远远的,就见山脚处升起的青烟。
十鸢没有再上前。
虞听晚给她的东西,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可能拿出来用的。
十鸢倚在树干上,仿佛和树木融为一体,从外间根本看不出树中有一个人存在,她没有急着行动,而是闭上眼准备休息一会儿。
她记得周时誉也是要来虎牙岭的。
而此处这般安静,显然周时誉等人还没有到,她不妨等等。
十鸢想得不错,但她没有料到的是,周时誉不曾按照常理出牌,他只比十鸢晚了一日抵达渠临城附近,但他没有进渠临城,而是带着人直奔虎牙岭。
十鸢还在渠临城救人耽搁三日,而这段时间,足够周时誉摸清这群士兵的换班规律。
和十鸢相隔不远处,周时誉一群人潜伏在四周,他们离得更近,在看着两队士兵换班后,周时誉抬了抬手。
数日的看守山脉,也没有一点动静,让这群人有些松懈下来。
这日,他们以为和往日一样,刚准备坐下把篝火熄了,就听身后传来簌簌的声音,他们一队二十人,有人发现了地上影子,还不等出声,就觉得后颈一疼。
周时誉松开手中的人,转头看向倒地的士兵,无声地点头,他们拖着士兵到了草丛中,再出来时,周时誉已经换上了和士兵一样的衣服。
十鸢只眯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她睁开眼时,已经天色微亮。
她朝之前篝火之处看去,青烟已经消失,她偏头仔细听去,却是没有听见任何声响。
这让她心底觉得些许不对,她悄无声息地上前,只见被熄灭的篝火处根本没有人。
山脚之处留了一个空荡。
她之前看过,所有能上山的地方都被围住了,这座山不似青云山瘴气弥漫,却是连绵不断,仿佛没有尽头一样,所以能下山的地方只有这么多。
十鸢从树上下来,她终于看见昏迷在草丛中,还被扒得一干二净的士兵。
十鸢些许讶然,心底猜到是周时誉已经来过了。
她心底隐隐觉得不对劲,是不是过于轻松了?
但上山的路就在眼前,十鸢握了握腰间的竹筒,最后还是蹙着黛眉,选择了上山。
在她身影消失不久后,安静的山脚处终于响起了些许声音。
一堆训练有素的士兵重新围住了山脚,在众人之前,有人抬头眸色沉沉仿佛深不见底的潭水,他情绪不明地望向山脉。
第63章
虎牙岭不如青云山险峻,但也绵延广阔,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迷路在其中,十鸢没有胡乱走动,她顺着地面上的痕迹一路前进。
她寄希望于顾姐姐能够给她留下记号。
十鸢最先找到的不是顾婉余,而是换了一身打扮的周时誉等人,十鸢踩在树干上,有点欲言又止。
她没有刻意地遮掩行踪,周时誉很快发现了她,警惕的神情在看见她时些许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