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那一日,王爷扣着王妃的手,声音冰冷得让人心生胆寒,她记得王爷喊了王妃的名字:
“许晚辞,我的耐心有限,别惹恼我。”
后续的事情,玉漪也不知道,下人全部被撵了出来。
玉漪一见到这枚玉佩,就忍不住地提心吊胆,她勉强地挤出声音:“王妃,厨房送来了朝食,您先用膳吧。”
她瞥了眼那枚玉佩,低声道:
“王爷也快来了。”
她在隐晦地催王妃将这枚玉佩快收起来,果不其然,玉漪看见王妃的脸色冷了下来。
玉漪倏地噤声,她埋下头。
她不敢叫王妃不高兴,否则被王爷察觉到,她少不了一番皮肉之苦。
女子终于合上了锦盒,或许该是叫她许晚辞,许晚辞望向锦盒的情绪让人看不透,她手指按在锦盒上,用力得指骨处透着白色,许久,她冷淡地望向玉漪:“把它收好。”
玉漪忙忙点头答应。
她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捧起,心底隐隐清楚王妃是在透着这枚玉佩怀念谁,但那又如何呢?
王妃会和王爷争执,也不会对王爷柔情蜜意,情绪冷淡得仿佛从不会笑一样,但玉漪从没有听王妃提出过要离开幽王府。
玉漪有时候都会默默地想,也许送这枚玉佩给王妃的人已经死掉了吧。
所以,王妃才会对那人怀念,却不会惦记着和那人重逢。
幽王府,前院书房。
胥铭泽听着属下的禀报,他蓦然笑了声,听不出什么喜怒:
“所以,你是说有人在试图查芸梅苑,而你们发现了人,又让人跑了?”
跪在地上的下属额头溢出冷汗,他吞咽了口水,不敢抬头看向王爷,半晌,他才埋首说:
“是属下疏忽!”
他不敢辩解,也不敢说那老奴至少在府中隐藏了十年,如今为了探查芸梅苑的情况,却不惜暴露了身份。
但他不说,胥铭泽也猜得到,他漫不经心地扯了下唇角,意味不明:“也不知道是本王哪位好弟弟的手段。”
会特意调查芸梅苑,只会和戚十堰有关系。
而不惜代价至此的,除了胥衍忱和胥岸曈,胥铭泽想不到其他人选。
人既然已经查到了芸梅苑,再查到许晚辞只是时间关系而已。
胥铭泽眸中神色彻底阴冷了下来,他不会一直藏着许晚辞,但现在不是许晚辞暴露的最佳时机。
魏池也在书房中,他听得满头雾水,不知道芸梅苑到底藏了什么人,但见王爷的脸色,也知晓这个人不宜暴露身份,他斟酌道:
“背后人不惜折损埋了十年的暗线,后面肯定还会继续调查王府,芸梅苑已经暴露了,王爷如果不想芸梅苑的主子暴露身份,不如让那位主子暂时转移居所?”
话落,魏池就见王爷忽然朝他看了一眼,这记眼神让他心下狠狠一跳。
胥铭泽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她必须待在本王身边。”
魏池咽了下口水,他只觉得背后都渗出了冷汗,他不敢再出主意。
但就如他所说,王爷最终总要做出选择的。
如果王爷继续留那位主子在府中,就要面临可能会暴露身份的风险。
胥铭泽没再说话,他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底下跪着的人被拖了下去,那人惨白着脸,求饶的话都不敢喊出来。
一切都进行得安静无声,魏池看得心惊胆颤,死死地低埋下头。
胥铭泽出了书房,魏池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是去往后院,他没敢细瞧,忙转身出了幽王府。
芸梅苑。
胥铭泽带着一身风霜进来,许晚辞能察觉到他今日的情绪糟糕,但她不在意。
她看都没看胥铭泽一眼,置若罔闻地做自己的事情。
平日中,胥铭泽顶多挑了挑眉,任由她去,但今日胥铭泽望着她,忽然出声:
“今日做了什么?”
很简单寻常的问话,但许晚辞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像是闻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她没有回答。
她警惕地望了眼胥铭泽。
胥铭泽见她这般抵触的模样,往日总能按住的情绪不知为何忽然汹涌起来,他冷不丁地问向玉漪:“你来说,王妃今日都做什么了。”
许晚辞不明所以,她冷脸:“你发什么疯!”
胥铭泽再是有情绪,也从不会发泄在芸梅苑中,许晚辞不适应他今日的态度,让她不知为何地隐隐有些不安。
玉漪被指到的时候,就砰一声跪在了地上,她不安地望了眼王妃,不敢有半点隐瞒,将王妃今日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包括那枚玉佩。
许晚辞的脸色终于变了。
胥铭泽的眼神一点点阴鸷下来,他望向许晚辞如临大敌的模样,蓦然,他情绪不明地低笑了声。
许晚辞被他笑得毛骨悚然。
玉漪跪地埋首,就差整个人匍匐在地了,她浑身瑟瑟发抖。
忽然,一阵风刮过,有东西落地破碎声,玉漪听见王妃惊叫了声,像是猝不及防,也像是忍疼,玉漪抖着胆子抬头,就见王爷钳住王妃的脸,将人抵在了桌子上。
玉漪从未见过王爷这样对王妃。
王妃或许也是愣住,她怔怔地望向王爷,回过神来,她脸有点惨白,整个人竭力镇定:
“胥铭泽,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