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歌把手绢儿放在她旁边,拿起筷子:“很好吃吗?”
风半崖点点头。
“哪个好吃?”
风半崖指了指豆腐,鸡丁,子鹅……孟笙歌一一夹过去,把夹的菜通通放到风半崖的碗里,然后自个儿添了一小碗白米饭,吃了些醋溜白菜,肉腥几乎不沾。
一顿风卷残云后,唯独孟笙歌的那盘醋溜白菜还剩下大半,其他盘子已经空空如也。风半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
“你吃饱了没?”
“饱了。”
“你这是几天没有吃饭了?”
“昨晚吃过了啊。”
凤鸢看着比洗过还白的盘子,真的不像昨晚才吃过。
“以前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好吃的。”风半崖心里美美的,这是自李二狗请她吃了馄饨后最好吃的一顿。
“那你之前都吃什么?”
“清粥馒头。”
虽然风半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委屈不满不开心,但是孟笙歌总觉得从她平淡的语气中能听到很多别人听不到的起伏。
这难道是共枕眠后的灵魂相通?
…………
崔芬芳心心念念着的日子在盼啊,等啊中终于来了,怡红院的琉璃灯比往常亮的都早,在原有的基础上,她又添置了上百盏琉璃灯,只为今夜的怡红院更加迷离!
今天的姑娘们穿的比往日都要少,姿势比往日都要更加不可描述。而阔别怡红院已久的公子爷们男人们,终于又搂住了那些软绵绵的身体。还有一些家中妻子不知怎生也知道怡红院来了俩美人的,趁天黑之前早早把院门关了。但这并不能阻断男子奔向怡红院的决心,能下午溜出去的就溜出去了,不能的则等到晚上翻墙出去。
所以今夜的怡红院爆满,新客熟客,生客老客齐聚一堂!
风半崖身着五层白色纱衣,趴在栏杆上望着久别的盛世之景,感慨了一句:“她们穿那么少真的不冷。”吗?
“年轻人就是这样。”一身似火红衣的孟笙歌趴在风半崖旁边。
两人仿佛置身风月场之外,看的好像是似锦江山,壮阔大海~
“你俩别闲聊了,赶紧下去,表演要开始了。”崔芬芳喊道。
风半崖心头一片茫然:“表演什么。”
“崔妈妈让我们从这里飞下去。”两个绑着鲜花的椅子落在两人面前。
风半崖想都没想直接跳了上去,并在五楼高空中剁了剁脚,看看结实不结实。别说,还真不结实,咔嚓一声,花椅从中断开。
孟笙歌瞳孔一缩:“风半崖!”
……
一楼大厅人声鼎沸:“人呢?快叫人出来!”
崔芬芳摇着把白羽毛扇子:“各位稍安勿躁,跟着我喊,神仙姐姐!绝色姑娘!马上就来。”
然后大厅里舞台下的男男女女异口同声喊起了神仙姐姐,绝色姑娘!
“啪。”
众人目光齐聚舞台。一阵骚动而起:“什么啊!”
“怎么是条破椅子!”
“退钱!”
“退钱!”
“退……”
“啊!”
“啊!天,天,天神下凡了!”
花椅断裂,风半崖抓住缠着花的绳子,伴随着绳子往下坠,她也跟着从五楼一直慢慢往下飘,翻飞的白色纱裙轻轻飞起,在配上她自带的神仙气质神像脸,大厅里的男子们眼睛一眨不眨,竟然生不出一丝亵渎之意。
她缓缓落地时,大厅里突然响起悠扬明快的琴声,凤鸢捧着暗色古琴,坐在花椅上降落在众人视线中,又是一阵冷气倒吸的声音。
在所有人仰着头等孟笙歌从三楼再往下时,花椅不往下降了。大家以为这是崔芬芳特意安排的,但是只有仰着头的崔芬芳和风半崖知道,那是绳子卡……卡住了~
一曲毕,孟笙歌还在三楼,一袭纯色红衣惹眼。但客人们的头扬的是真疼,不知谁先起哄吼了一声:“绝色姑娘下来!”
“下来!”
有人开始往舞台上扔银票,接着大家都开始往舞台上扔银票,放银子,珠宝,金元宝……
崔芬芳眼睛都直了,天呐~银票哟,轻飘飘的银票;银子哟,白花花的银子;金子哟,黄灿灿的金子……只是,这该死的木匠,做的是些什么玩意儿,怎么就卡住了!人要是摔下来了怎么办?!
三楼上的孟笙歌抱着古琴与仰头的风半崖对视了一眼,那是满眼的委屈啊!尊主大人爱民如子的情怀又一次被激起~她抓住花绳,在一片惊呼声中飞身而上,到孟笙歌身旁一脚蹬烂了花椅,搂着孟笙歌的腰拉着绳子滑下。
两人在满台子的金钱中落定,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绝!绝!”
人声喝彩。
崔芬芳的心儿都快飘到五楼了。在这关键时刻,拿出了多年来的本领,崔芬芳上台把两位姑娘引走了,连礼都没有行一个,可谓相当的傲气!
男人嘛,就得吊着胃口,崔芬芳风月场子混了多少年头,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明白。
客人吵吵闹闹要再看看神仙姐姐和绝色姑娘,全被崔芬芳推拒了,任凭出多少银子都不肯。客人无法,闹了一会儿只好找其它姑娘了。
今日除了出现了点儿大插曲外,生意还是取得了圆满成功!天渐亮时,客人悉数离去。崔芬芳送完了客人,脸都快要笑烂了,细手指数着一张张银票,清算着金银珠宝,雀跃飘飘~
清算好了银子,扭着腰往孟笙歌和风半崖房里去,推门就亲切的叫:“宝贝儿,怡红院的生意可全靠你俩了。”
风半崖和孟笙歌抖落一身鸡皮疙瘩,生怕崔芬芳凑上来在她俩脸上一人亲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