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太傅不想干了(96)
“是啊,就几天前。”王丈林挠头,有些不明所以。
“我知道了。”林蘖沉默片刻,再次看向史册。
从刘项开始,下面的记录与他的记忆都不再符合。
在划到庆历一年十二月时,林蘖的指尖骤然顿住,他撑起下巴,只觉有趣,这里的他,居然两年前就死了。
为了保护谢书寒?!
“保护那狗东西……”林蘖冷笑,他是被脑浆糊住了吗?
真真是不知让他说什么好。
王丈林忽然感受到一股杀意,颤巍巍道:“上公?”
“嗯。”林蘖回应,指尖轻敲桌板,开口问道:“谢与谦尚在何处?”
“他啊。”王丈林想了想:“应该还在牢中,没见尸体,兴许还活着?”
“哎…您去哪?”见林蘖起身欲走王丈林赶忙拉住他。
“随意走走。”林蘖回道。
不远处的窗外有几棵海棠树,此时微风摇曳,落下不少花瓣。
林蘖微怔,又看向馆中忙碌的官员们,他喃喃开口:“倒是许久不曾见你们。”
王丈林嗐一声:“那您常来啊!”
也不知人答没答应,只是慢悠悠摇着扇子,眨眼间消失在视线当中。
林蘖随意走走,直接走进了天牢。
最深处的牢房被狱卒轻巧打开,里面有个气息奄奄的青年男人,他四肢萎缩,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睁开混浊的眼睛瞧着。
只瞥过那白衣身影一眼,男人骤然瞪大眼睛,情绪激烈,满是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你明明…明明已经死了!”
“真是三王爷?”白衣公子一嗐,冷不丁啐上一口:“谢书寒那狗东西还真会折磨人…”
谢与谦突然剧烈抖动:“都是你!”
“你选五弟登上皇位,爱护他,保护他,连自己都能搭进去,也要保他活着,凭什么!如果不是你,那皇位早该是我的!是我的啊!为什么不选我?!”
好恶心…
什么爱护谢书寒,林蘖听着就觉得胃中难掩不舒服。
望着发疯的谢与谦,林蘖忽然展颜,说的话却冰凉刺骨。
“噗,说什么呢,你跟那狗东西比,连根骨头都算不上。”
第 83章 怎么就给人气噶了
似是受到极大的打击,谢与谦挣扎着爬起,干枯的四肢打着弯,向外蹒跚两步再次倒地。
他疯魔般摇晃脑袋,喃喃不清:“凭什么,他的运气那么好,我不甘心……”
“运气?”林蘖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你真觉得那狗东西靠得是这虚无缥缈的玩意吗?”
谢与谦恍惚不解:“你什么意思?”
“真是蠢,也罢也罢。”林蘖叹口气,“你母妃是怎么死的?”
“…她得了失心疯。”
林蘖惊讶,而后哑然失笑:“谢书寒对她倒是宽容。”
“!”
“三王爷不妨猜猜,这所有的皇子嫔妃里,有几桩经你的五弟之手?”
“住口!”谢与谦情绪激动,骤然打断林蘖的话:“你不要说了!”
他整个人一抽一抽,似乎立刻要昏死过去。
谢与谦小时候,其实是个很贪玩的人,整日不学无术,落在众皇子中根本不起眼。
只是后来,太子薨逝,其余皇子陆续死亡,先帝不得不将他亲养在膝下。
母妃日日夜夜在他耳边絮叨:我儿,大耀的储君,未来的帝王…皆是你的,一定是你的…
幻想实在美好,听久了,人就信了。
于是,他每日挂起相同弧度的微笑,讨好父皇,交朋结党,每一步都精心策划的良好,只须静待太阳升起。
可是,那年雪夜,父皇身边那条本该忠诚的狗,立了一个不知哪来的五皇子,自此江山易主。
得到着消息的时候,谢与谦整个人遍体生寒,多少年月,多少努力全部付诸东流,为什么?凭什么!
“我不甘心啊…”谢与谦趴在地上,霎时间潸然泪下。
“别把自己搞得这么可怜。”
林蘖在人前蹲下,用折扇轻挑起人的下巴:“贪污敛财,残害百姓,勾结外邦,你落得这般境地并不冤屈。”
谢与谦虚弱的大笑起来:“我要拿回自己的皇位,为什么要管那些人的死活?”
“噗。”林蘖不知该说什么。
所以啊,一个有主见,又不在乎百姓的人,凭什么让林蘖选择他呢?
谢书寒那时候演的多像啊,那唯唯诺诺又不谙世事的样子,真是正中他的需求上。
那狗东西,才能说真真是步步为营。
半晌,林蘖遗憾道:“谢与谦,我当时的确该立你…”
谢与谦一愣,呼吸急促起来。
“…待我成功夺位,会直接将你车裂活剐,你就不需要像这样受着折磨。”
白衣公子掩面叹息,似是真的懊悔当年的举措,说出的话让人心寒寒的。
啪嗒啪嗒啪嗒。
有什么东西破碎开来,谢与谦剧烈挣扎,浑身撕扯的伤口又开始溢出鲜血。
他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气死过去。
林蘖:“……”
就这心理素质,还要当帝王呢。
若要用前世对林蘖那样的强度,也不知这王爷能受住几时。
他冷漠起身,吩咐在一旁狱卒:“分尸藏到皇陵去吧。”
周围许久默不作声,林蘖回过神来,啧一声:“去问问你们陛下怎么做。”
说罢,白衣公子径直离开,留下一众面面相觑,开始互相甩锅。
“你刚刚怎么不拦着?”
“这话说的,你离那么近,也没见你开口。”
“我…我不敢啊!”一名狱卒欲哭无泪,“那人简直太像太傅大人了,我看一眼都感觉自己脑袋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