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116)
他们在这鬼地方走了这么久,以为走得直线,不想竟是又绕回来了。
南湫琢磨了下,还是决定去钟表店找于适之。主要那么大块儿地就于适之的家亮着光,想和旭舟集合,在这种有标识的地方等肯定比瞎子摸黑靠谱。
他往小别墅走,临到铁门前再回头,发现跟了他一路的小孩儿们竟是没跟过来。退缩恐惧,在光的分界线外连石头都不敢扔。
奇了,难道于适之家附近的光还能是个结界不成?要真这样,多少有点儿玄幻了。
南湫把挂包上的鹿书白往上颠了颠:“你说这些小孩儿是不是都疯了?”
说着,他把手里握着的雨花石往黑暗中抛。
可惜周围阻力大什么也没砸中,扔出去半米不到就落地了,激起一片缓慢起飞的尘土。
真是亏得这地方引力不大,石头砸身上也没觉得疼。要不然照刚才那架势,他绝对会被当场活埋。
鹿书白思索着离开钟表店时南湫说过的话:“这些人应该是要对付于适之,砸你,也许是因为你说要帮于适之挡灾。”
“嚯。”南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于适之是被这些小孩儿欺负得连门都不敢开?”
太离谱了,说到底也就是群孩子,他要是声音大点儿,指不定吓得坐地上哭爹喊娘。于适之到底是个成年人,被一群孩子吓成那样实在说不过去。
“嘻嘻。”
灯光之外的地方,孩子的笑声逐渐远去。可那首诡异童谣,却像烙印一样在南湫的脑海里反复回荡。
变成好几个,藏在小鸟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遇到嫁鸡队伍,不,准确地说从下火车到现在,他们已经无厘头地遇见许多诡事。
不就一个时间洋流?撑死就是把他们送到了几年前或几年后,怎么就跟西天取经似的,到哪儿哪儿有“怪”?
鹿书白从南湫包上下来,弯腰卷起裤腿,最后勒紧腰带,强行把一套成年人衣服穿成了童装。就是那外套,走路时拖在地上,乍一看跟披风差不多。
整理完着装,他伸手牵住南湫的手,说话时一直不敢抬头看人,生怕这人通过他的五官去想另一个人。
鹿书白:“我有一些想法,不过只是猜测。”
南湫低头看,这个角度,能清楚看到鹿书白头顶上的发旋。
不禁感叹,就连发型都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南湫:“关于童谣?”
鹿书白面向别墅铁门,花园里,被灯光照着的玫瑰开得正红,鲜艳得像是被鲜血滋养。
“变成好几个,像在说圣女沁柠。”
南湫回忆,在白炽城时,圣女沁柠确实因为时间反复而变成了好几个。而且让时间倒退的怀表钟声,与于适之钟表店里的白炽钟完全一致。那么童谣后半句的藏在小鸟里,是指那口钟的世界?
朱雀,抛开神话色彩外,确实是一种鸟的外形,理解为小鸟倒也贴切。
他琢磨得颇具玄幻色彩,可这事到了鹿书白嘴里却变成了一桩凶杀案。
鹿书白:“我怀疑,沁柠也曾是这个世界的人。在十岁的时候被人分尸,藏在了那口名为白炽的钟里,做成装饰。死后降维,才到了时间错乱的阴阳朱雀。”
南湫尽可能让自己的脑回路像个正常人。
他承认,他是个有心理疾病且常年需要用药物抑制的人,但就刚才的这番话。要么他疯了,要么鹿书白疯了!
鹿书白说得认真:“在沁柠的世界里她永远也走不出相同的命运轨迹,是因为在高一个维度的地方白炽的表盘坏了。当时针即将走完一圈,会因为齿轮损坏而开始倒退,反反复复地在阴阳两界左右盘旋。”
“而于适之,保护沁柠的于适之只是一个幻象。由修理钟表的于适之幻想出的另一个自己。强大,凶悍,与真实的本体完全相反。”
南湫舔了舔唇,老半天才再次开口:“照你意思,于适之清楚的知道那口钟里藏着一具孩子尸体?”
鹿书白:“不一定,只是根据童谣和沁柠世界的推测。”
南湫望向唯一光亮的小别墅,被鹿书白这么一忽悠,他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正想着,光线外响起了旭舟叫喊。
“旅游达人!!哎哟!”
旭舟踉跄着从黑暗里爬出来,一张小脸吓得惨白,急匆匆地跑过来抱住南湫大腿。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死在这儿了!”
他腿软得厉害,许久才晃悠悠地站起来,呼了两口气后忽然“哎”了一声:“怎么又回来了?走了这么久的路,一直都是在绕圈吗?”
他抬头望向南湫:“怎么办?我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
南湫笑了两声:“是啊,而且在你出现前鹿作家还推理了一番。”
旭舟侧目,和他差不多高的鹿书白长得漂亮,看起来比成年后还容易让人亲近。
他松了口气:“什么推理?要不我们先去于适之的店里坐下来再讨论?”
南湫拉了拉旅行包背带:“关于于适之可能是杀了沁柠的凶手。”
旭舟瘦小的身体都跟着抖了抖:“我们还是在门口说吧……”
鹿书白再次纠正:“只是猜测。”
旭舟慌得不行:“有这么猜的吗!于适之,就店里那位?我才不信他是什么凶手。”
南湫把一路过来的经历在脑子里过了遍。
先是姑娘被迫嫁鸡,之后是修理钟表拥有白炽的小结巴于适之,再之后是唱诡异童谣的小孩儿。这三件事,看起来没什么关系,但要按照童谣里的内容,又好像是在看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