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118)
他试着拨了通报警电话,嗞嗞的电流声后终于响起铿锵有力的警察询问:“你好,软海区23号警局。”
南湫感叹,至少警察还是同一个警察,没受时间影响。
“你好,我之前给你们打过求救电话。我的手机没电了,目前在一座亮着灯的小洋房里。不知道在几几年几月,也不清楚具体位置。”
“……”
南湫抓了下刘海:“抱歉,可能还是得麻烦你们定位。”
电话里传来键盘敲击声:“你好,根据定位显示,你现在是在八……”
嘟——嘟——
通讯断了!
“要不要这么巧?”
他又重新拨了一遍。
很好,这回连忙音都没了。
无奈,他只好转道出去。
可就在准备离开时,余光扫到了放在书架上的一沓画纸。
本来也没什么,上面不过都是些乱糟糟的儿童画。可这画的用色实在出挑,红艳艳的,一下子就把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他把画拿起来观看,红色的树叶,茂密地填满了整张画纸。树的底下有一间黑色洋房,画得很小,却在整幅画里占据了重要的中心位置。
线条很乱,是用蜡笔涂抹。画画的人在绘画时很暴躁,有几处纸张破损的裂痕。
他把卷起的纸角抚平。
右下角属于房子花园的地方开满了红色玫瑰,而玫瑰的下方有许多黑色小点,应该代表泥土。
说起来旭舟也很擅长画画,不过多数时候画的是极光天空。
继续翻看,红树之后是一张被几乎完全涂黑的画。放远了看,能看到黑线凝聚的地方是许多孩子身影。
这些孩子围成一圈,把其中一个孩子堵在圈内,而后将无数黑点抛向中间的小孩儿。
南湫琢磨着,想到刚才朝他们扔石头的那群小鬼。
再之后是张画着黑色摆钟的画,线条太乱,他努力分辨了许久才认出来画的是白炽。
白炽的底部铺满了红色乱线,有两条连着摆钟背面,就像是有血从摆钟里渗出来淌了一地。
之后还有黑红色交错的公鸡,红白融汇却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平铺图,以及一个躺在红色画面正中的瘦小身影。
南湫心跳飞快,这要蹦出个鬼他还能心如止水,可要是凶杀案就淡定不了了。
他把这些画翻转过来,在落款处看到了于平之的签名,和一句歪歪扭扭的话。
“我不是傻子。”
不是傻子?傻子!
-于适之:“未婚妻家道中落没什么钱财,被当时的地主逼嫁给一个傻儿子。”
-于适之:“偏偏未婚妻还有一个妹妹,才十岁。”
-于适之:“等发现时,为时已晚。”
南湫搓了把脸,只觉得冷汗潺潺地从额头上冒出来。
鹿书白不愧是个写书的,全被他猜中了!
手忙脚乱地把诡异画作塞回书架。
谁想转身时,正对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于适之父亲。
男人举着拐杖,不等他有所反应,一棍子打在了他头上。
南湫闷哼一声,恍惚中后背撞到了书架,架子上的摆件和书本七零八落地掉在地毯上。
有血从头上滴下来,滴在镜片上,红了他的视野。
又是一拐杖砸在受伤位置,他双膝发软头晕目眩,想叫人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真是该死!他一个能近身搏斗的人,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男人的身体不太好,这两下敲打用足了力气,这会儿气喘吁吁,不停地咳嗽。
南湫晃了晃脑袋,头痛欲裂,拖着身体鼓着劲往书房外爬。
可就在即将要爬出去求救时,先前招待过他的于适之竟等在门外!手里拿着根铁棍,目露恐惧。
于适之浑身都在发抖,一双眼哭得通红,嘴里喃喃自语:“不,不,不是故意的,是你,你,你们,逼我的!”
第66章 神的使命(九)
哎呀,都说这人背起来喝口水都能塞牙缝。
南湫头疼欲裂尝试睁眼,还未完全睁开,那刺目的阳光照得他又不得不把眼睛闭上。
喝水都能塞牙缝,问个路都能被人一棍子打进阎王殿!
妙啊,实在是妙。
死都死了,寻思着要不再睡会儿,这一天天也没个安稳觉,死透了总不能再有人吵。
“傻子!”
“哈哈哈哈……打死他!傻子!”
几米开外,吵嚷声叽叽喳喳闹个没完。
南湫被吵得头疼,翻个身,不想竟是一脸闷在了沙子里,还有海浪拍打,活活把他给折腾醒了。
他吃力睁眼,大好的正午阳光照得他视线模糊。近视造成的光晕让太阳大了两三圈不止,看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抬手捂眼,用另一条手臂支撑着身体坐起。
冲刷在身上的海水滴答着往下落,冲锋衣的领子里全是结块泥沙。
杀人,还抛尸!
太缺德了!
“傻子还想娶老婆!”
“别,别打……别,别,别打我……”
孩子的嬉闹吵得人耳疲,时不时还伴着几声过于兴奋的惊叫。
南湫搓了把脸,高度近视还带散光,没了眼镜,半米内人畜不分。
抬手抖了抖衣服,泥沙沾着海水实在难清理。
阳光照得温暖,暖得人发汗。
他干脆扯开拉链把衣服脱了,只剩内里一件断袖汗衫。
“我,不,不,不是傻子。”
“傻子!傻子!傻子!”
一群孩子绕了个圈,围着个十几岁少年有节奏地边叫边跳。手里还攥着些石头,高兴了就往少年身上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