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151)
鹿书白和赵九阳闻声赶来。
见喘气儿的活人多了,锦谣的情绪也总算缓和了一些。
一群人窝在车厢里,阿塔同为女性,心软地拍着锦谣肩膀安抚。
南湫递了杯热水给锦谣,好半天才让人安定下来。
锦谣接过热水低垂着眉眼,一双画了眼影的美眸眼眶通红:“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我明明下车了,可等我回到家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那个小丑扭断头的画面。本来以为只是一场噩梦,可等我一觉醒来,发现居然又回到了这里。”
锦谣的情况和大家一样,都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捆在了天堂列车里。
南湫想开口询问,却被赵九阳先一步问道:“你在上车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锦谣摇头:“我只记得和家里人吵了一架,想买张车票出来散心,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说完,她又抬首向众人询问:“你们呢?也跟我一样吗?”
“额……”南湫叹了口气:“差不多都一样。”
锦谣捂着脸蜷缩起身体,脑后的低发辫在白色小西装上散开,抽泣时肩膀跟着微微抖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我真的是病得太重了吗?”
“病重?”碍于阿塔的提醒,南湫现在对车上的人是死是活有很强的疑虑,“你在上车前,是个身患重病的人?”
锦谣捂着脸摇头:“那是我家里人说的,我问过医生,我根本就没病。”
站在南湫身边的鹿书白语气温和:“冒昧地问一句,你家里人说的病是什么病症?”
锦谣抬起头,接过阿塔递来的纸巾:“抑郁症,他们说我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南湫:“……”
又来一个有病的?
锦谣情绪变得激动:“可我明明没有生病!他们无非就是想找个理由,给我洗脑,让我接受那些肮脏的不公平!”
阿塔连忙安慰:“没事,没事,我们相信你没有。”
南湫干咳两声:“这样,反正现在想什么办法也没用,跳车也不现实,不如先各自回去休息,等火车在下一站停靠再想办法。”
赵九阳跟着点头:“我同意,但是……”
一群人看着他。
赵九阳:“我要跟小白白睡一间。”
南湫:“……”
鹿书白回得倒快:“我不要。”
赵九阳笑着用胳膊撞他:“我知道你想跟南湫住,但这里除了你没人能适应我。你要是不答应,我肯定会失眠的。”
鹿书白把手放在赵九阳肩上,看着温和手劲却不小,反手一推,把赵九阳推出了软卧室,满脸写着“我们不熟”。
赵九阳还要进来,鹿书白顺势将门一关,很是不客气地把人拒之门外。
回首看,屋子里还有两位。
锦谣知趣地站起身要走。
阿塔无奈只好跟出去,临出门了还不忘用口型提醒南湫。
人都赶走了,软卧室里也终于变回了原本的安静。
鹿书白转过身整理下铺,又是扯被子又是拉床垫,看那架势是要准备拆了?
南湫琢磨了一阵:“你这是要?”
鹿书白收起靠窗的折迭桌板,随后将下铺的沙发拉开,愣是搭出了一张双人床。
“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鹿书白的眼里满是纯情,纯的完全看不出半点儿歪心思,可嘴里的话却与这张脸完全不符。
“你之前说想试试,我觉得,可以在这里试试。”
“哈哈哈……”南湫笑得蛋疼,这也……太……刺激了点。
他指了指隔壁:“这里隔音……不太好。当然,你要是不建议,我其实也没有太建议。”
这要是力度把控不好,鹿书白叫得太大声,那第二天会不会没脸见人?
是不是人鬼情未了先不管,这种事,但凡是个男的那多少是有点想试试的。
南湫搓着手,帮忙检查这破床牢不牢固。万一鹿书白忍住了没叫,结果这床散架了那也挺尴尬的。
鹿书白笑了笑,用在白炽城时的语气回道:“夫人不建议就好。”
南湫气血上涌,连忙翻出洗漱用品急匆匆地去卫生间,想到特殊画面时还哼起了小调。
男人和男人之间,他虽然以前没想过,但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洗完澡换上衣服,可惜少了点香水。
他收拾完自己开门出来,发现鹿书白拿着洗漱用品等在门外。
便很是殷勤道:“你来,你来,热水很够。”
鹿书白捧着东西进去,然后关门,然后放水。
南湫没舍得回去,等在门外等得眼睛都快冒火了。
他把先后顺序都想了一遍,甚至都想好万一忍不住要叫,用什么样的东西塞嘴里更合适。
可就是万万没想到,鹿书白才洗了一半,这该死的列车居然又停电了!
走廊里的灯灭了,火车的车轮响起剎车时与铁轨摩擦的刺耳声。
惯性强烈,以至没有扶手的南湫控制不住地往后踉跄。后背撞上了车厢与车厢之间相隔的那扇门。本该是上锁的,可不知为什么,那门居然开着。
门后是连着上一节车厢的不锈钢挂钩,南湫撞在门上,愣是把门给撞开了。整个人仰躺着摔出去大半,头和颈部凌空。侧头看,甚至能看到还在行驶的车轮和路面。
他暗骂一句,眼疾手快地抓住打开的那扇门。
奈何这该死的破门开了锁后摇摇晃晃,他抓不住重心,整个人都在往下滑。
轨道两侧是一片丛林,夜晚看不清品种,只知道那树没有树干,拔地而起都是庞大的绿叶。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隐约看到丛林里有一只形似瓢虫的巨型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