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7)
男人穿着身老式的衬衫西裤,领带倒挂着吊在背后,交叉式背带把整个后背绷得很精神。不算瘦,但看起来还是像个没完全长开的学生。
男人整理完展示架,转过身时视线正好与南湫对上。
“哎,手断了,本来想把你送掉的。”
熟悉的精神短发,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五官!还以为是染血女人搞的鬼,没想到居然是旭舟!!!
旭舟伸手把他拿起来,摆弄他摔断了的胳膊,在一声声感叹里,轻而易举地把他的头给拔了!
拔了!
他的头就这么被拔了!!
脑袋分家被安放在工作台上,然后眼睁睁看着玩偶的身体被拆解!
不做人的旭舟抽掉了他身体里的“虾线”,然后整齐的把他的躯干们逐一摆在眼前!
太离谱了,离谱到他一度以为是昨晚失眠所以药嗑多了!
旭舟拆完玩偶,在工作台上没找到合适工具,只好起身离开房间。
鹿书白的声音适时响起:“阿娚,你真的被‘分尸’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杜康肆小可爱送的鱼粮!!(p≧w≦q)
第5章 特别的光影(二)
南湫幽怨地看向安然在一旁的鹿书白,这人被放在工作台的穿衣支架上,两腿站得笔直,双手弯曲抱于腹部,手里被塞了簇新鲜采摘的栀子花。
整个娃都用透明塑料盒装着,盒子的顶部还用白色蕾丝带打了个蝴蝶结。
从外貌特征看,鹿书白变成的娃娃与鹿书白本身倒是挺像。五官做工极为精致,可以说完全是一比一还原。
南湫总算缓过点儿神来,看清事件源头是谁后他反而冷静了不少。
比起他被“分尸”,眼下最该担心的似乎是鹿书白。
“你看起来像是要被送走。”
身体动不了,无法反抗的情况下他们只能任人宰割。
鹿书白的情绪很稳定,说话时的语气甚至有种来都来了全当旅游的错觉,半点儿没紧张或是害怕的反应。
要说这人胆儿大,遇到个装神弄鬼的就要换乘,可真要说胆小,又好像吃了熊心豹子胆。
鹿书白的头呈半低垂状,被刻意摆弄成低头嗅花的姿态。静谧的美男,好看是好看,只是如此一来,他的视线只能被迫看着一桌面“残肢”。
阿娚的胳膊断了需要修理,所以现下完全是被脱光了衣服,从上到下毫无保留的展露在他面前。
他不该对一只娃娃有什么特殊想法,可奈何这娃娃做得精致,连不该表现的部位也被刻画得极为精细。
鹿书白半晌才回应:“应该是的。”
南湫暂时想不到逃脱的办法,只能把问题放回火车和下车时的车站,“下车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窗外的站台有什么特别?”
鹿书白回忆片刻:“很老旧,像一百多年前的老式火车站。”
南湫记起来了,那火车站看起来确实很古老,无论是等候椅还是墙上的摆钟,都透着上个世纪的欧洲气息,极具古典韵味。
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异常?
南湫像是想到了什么:“下车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雨,火车跟候车室的遮雨棚有一段距离,旭舟和于怀安回去拿东西,于是你说先去候车室等。所以在昏迷前……”
“我们都淋雨了。”鹿书白打断他的话率先说出问题关键。
南湫还是觉得离谱,淋雨之后呢?这似乎和眼前一黑不省人事没什么关系。
“淋个雨而已,最多就是感冒。而且我记得从下车到昏迷,总共不到一分钟。有没有可能是旭舟趁我们不注意,从背后袭击?”
“不可能,你们下车后我看到背后没有其他人。”
不属于鹿书白的声音,在这种时候突然开口,把讨论的两人听得一顿。
“于怀安?”南湫不太确定。
他的脑袋被面朝外摆放着,声音来自后方,他看不到后面放着的都是些什么玩偶。
可鹿书白不同,装他的礼盒被侧放在工作台的最里侧,虽然视角向下,但台子上放了什么一眼就能看全。
声音来自一只精致的木盒内部,盒子开着,里面放了几包昂贵的水晶贴钻和一根……
鹿书白沉默了,难怪于怀安不敢贸然不吭声。
于怀安叹了口气,用应该算是眼睛的地方看向礼盒里的鹿书白,两玩具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再看只剩一颗头的南湫,光秃秃的脑袋戴着副没有度数的迷你眼镜,被台灯照着,像是被放在舞台中心的关键……物。
“你说我们下车后没有人,所以是下车不到一分钟就在雨里昏迷?”
那颗台灯下的头发话了,但于怀安只能看到个后脑勺,这造型简直比他还离谱。
于怀安定了定心神:“对,你们在雨里突然昏迷,我看到后急忙下车,但没多久也昏迷了。”
南湫不觉得一场雨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但眼下即使知道昏迷的原因也解决不了摆脱玩具身体的噩梦,还是得想想当下处境。
“确实奇怪……对了,我和鹿书白都动不了,你呢?”
于怀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只好把外貌这问题抛给唯一能看清全局的鹿书白。
“鹿书白,你看我像个什么?我看不到自己身体,只能看到装我的盒子上贴着使用不超过一小时的提示贴纸。”
鹿书白看了又看,努力组织语言去形容此刻的于怀安,“粉色贴钻……”
于怀安打断他:“我知道,盒子的内衬有反光,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颜色。我是想问,我现在是个玩偶还是个被拆开的某一节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