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夫君竟是白月光(20)
一时陷入过去的回忆,沈菁不禁恍了神,颂儿在一旁喊了两声,才回到现实。
“郡主,郡主。”
“我没事,就是刚刚被灯晃了下眼。”
回神之后看到的就是颂儿和杜仲两张紧张的脸,她拿起手边的毛笔,在纸上题了两句诗。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1]”
杜仲好奇地看着则,指着那些字问沈菁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远在境外的人们思念自己的故土,盼望军队来拯救。”
杜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吃自己的荔枝去了。
沈菁起身,打开窗户,外面的雨还在下着,京都梅雨季节到了,闷热潮湿,吹进房间的风都是热的,民生疾苦,听闻去年黄河决堤,不知今时黄河附近的人们如今如何了。
雨打到叶子上规律的声音变化,脚步声愈发急促,听到靠得越来越近,沈菁把窗户关上,坐回原位了。
意料之内的敲门声,颂儿前去开门,薛松穿着蓑衣,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锦盒。
“颂儿姑娘,麻烦你关下门。”薛松脱下蓑衣,向颂儿说道。
接着薛松恭敬地拿出锦盒中明黄的圣旨,在场人无不下跪。
沈菁正要跪下时,薛松却止住,说道:“郡主,圣上顾念您身子虚弱,特别吩咐您受旨时不跪。”
沈菁起身,坐在椅子上听授圣旨。
“早闻岭南山川壮丽,物产丰饶,然岭南地处偏僻,虽心系万民,犹恐未能知其祥处。朕身居九重,未能亲临,镇国郡主才德兼备,忠贞不渝,为朕血亲,代朕巡视,查访民情。”
沈菁听到内容后,眼中闪过诧异,双手平举接过圣旨,领旨谢恩。
脑中却想着果然皇家人的心思都深,去岭南还算有准备,只不过这名目,还真是让人吓一跳。
自古钦差大臣替圣人巡访都是身边肱骨,此次岭南有难,他不仅派了自己的心腹,还将自己身份贵重的亲侄女去,也算是给岭南安了一份心。
看来那边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不然这圣上也不会如此大费周折了,只怕就算没有蛊虫这回事,这圣上也会寻个由头比如祁璟安有难之类的,把她一同派去安抚民心。
众人纷纷起身,薛松恭敬地走向沈菁旁边。
“郡主,圣上说此行艰难,主要还是以您的身体为主,特意让您把我带上,这锦盒中还有一封密信,皇上特意交代让我给您的。”
沈菁点了点头,拿着锦盒顺带把圣旨放进去,果然在底部发现了一封密信。
“你们都先下去,本郡主想一个人静静。”
“是。”众人回话,颂儿也应着沈菁的吩咐去收拾东西了。
房间中只余沈菁一人,她拿出盒中密信,缓缓拆开,看见其中物价,心中一跳,接着眼中闪过惊喜之色。
信封中正是一枚龙泉玉佩,信纸上赫然写着“便宜行事”四个字。
玉佩晶莹剔透,拿在手中似暖意莹莹,这手笔实在太大了些。
听说先皇子嗣稀薄,大多在幼时夭折或因病逝世,至晚年时也只得了三位皇子和一位公主,皇子在束发时分别赐了龙泉玉佩,公主及笄时更是赐下黄金御牌,这四样东西可谓尊贵至极。
只是不知晓这位高坐名堂上的永昌帝到底是真心疼爱这个侄女,还是有什么别的用意啊!
空荡的厢房传来一声叹息,前路未知,只管前行就好,何惧风浪。
“所有人收拾东西,后日启程。”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余刚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院中回响。
“是!”
夏夜雨声愈发急促,雷声轰鸣。
初到清水
暴雨倾盆而下,雨幕之下让人看不清路,前方山脉林立,路上多泥泞湿滑,实在不是个前行的好时机。
反观后面,城门大开,难民陆续进入,道旁甚有施粥济民者不乏少数,让人心折退却。
高皓逆着难民人流而走,粗布麻衣,胡子拉碴,发间银丝遍布。
身上散发着一种灰败的气息,眼神颓靡,被急匆匆的孩童撞到,即使身上空瘪的不剩多少的钱袋被偷走也没有注意。
隐约间,一阵官兵列阵的呼喝声传来,他抬头望去,官兵正将拥挤的难民推开,露出一条空旷的主干道,他被人流裹挟,也到了边上去。
远远仅看到一顶深红色的大轿被人抬着,平稳地走过。
“这是谁啊?”
“哎呦,你看着架子那么大,一定是咱清水县上面江都的人来了。”
人群中窃窃私语着,眼看着那顶轿子密不透风地将要从眼前走过。
高皓像是听到了什么重点,整个人都怔住了,像疯了的一样冲向那顶轿子,在一旁守护的官兵竟没来的及拦下,让他窜了过去。
马上就要到轿子门帘前时,被轿夫拦下,只差一点,就能掀开轿帘。
“大人,求您为草民主持公道,清水知县为官不仁啊,任由贼子肆虐,掠夺家中儿女。”
高皓刚朗声说完这话,身旁的轿夫就把他拖走,可他死拖着轿子的那一角,死死不肯松手。
“啪!”
望向声源处,竟是那轿夫面无表情的用棍棒打断了高皓的腕骨。
“拖下去。”
轿夫吩咐身旁官兵,将高皓带走,他惨白着一张脸,嘴中依旧念着。
“私自通倭,为官不仁,大人主持公道。”
这句话声音太小,几乎要把耳朵贴近才能听到,官兵也只当他在胡言乱语,用棍棒打着拖下去了。
但这全程,轿中人没有半分反应,帘子都没有被拉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