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父母只是一份工作(6)
除非他们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
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早就深深印刻在他们脑子里,无法摒弃。
纪梧很认真地思考了不短的时间,说:“我不知道。”
“因为我不是这样。”纪梧说:“但是不排除我不是这个世界本来的人这个原因。”
“而且,孩子并不是一直都不会出事的……只是这种时候通常发生在晚上。”纪梧说:“有些夜里,他们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状况,把父母折腾得一刻不能清闲,除非父母一夜都不闭眼,一直盯着孩子。”
“你怎么知道有这种情况的?”张亦可问。
纪梧抬眼看她,突然笑了一下,说:“我碰到过。”
感觉那笑容里面似乎藏着不一样的情绪,张亦可不由感慨:“虽然知道不能这么说,但这控制欲强得确实是有点变.态了。”
谁知纪梧点点头,低声说了一句:“还好。”
这并不算是什么不能接受的奇异事件,张亦可尊重不同想法,说:“也是。”
然后她问:“这个世界下的规则是谁制定的呢?”
“不清楚。”纪梧摇头,“只知道一直都是这样,这里的课程安排没有历史。”
张亦可叹了口气。
“大概情况就是这些了。”纪梧等了一会儿,看她表情轻松一些了才说,然后道:“在这里不会碰到什么好事,一直在经历着的坏事……也不是坏到无法接受。”
纪梧停顿下来,看向张亦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回去,但是可以确定,在这里的我们还活着。”
……还活着?
听到这几个字,张亦可恍惚了一下。
如果在这里的她活着,那么离开以后呢?
张亦可不知道了。
她多希望这时候能有一个系统出现,像是天神下凡一般告诉她:“只要你怎么怎么样,你就可以逆天改命,活着回去。”
可是没有。
她很确定没有这种情况出现。
张亦可也不能告诉纪梧自己现在生死未知的事情——而且纪梧面对她的时候同样是谨慎的,只是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她,至于她自己的情况,她说出来的就只有一句“经历几个来回”。
张亦可不知道纪梧这样做的原因。
但她能理解。
她非常感谢纪梧告诉了她这些东西,让她不至于像是无头苍蝇一样面对着周遭陌生又诡谲的一切。
这时,纪梧问:“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没——”张亦可摇头,正要说话,却突然被一阵超大的喧哗声打断。
“三年级一个女生和四年级的一个男生早恋了!快去抓!”
张亦可:“……”
她问纪梧:“这里也不允许早恋吗?”
“对的。”纪梧点头,语气凝重又认真,说:“这是非常非常严重的错误。但是18岁以后就可以了,那是允许的。”
由此,张亦可想到另一件事,但是不好问出口。
措辞好久,她问纪梧:“你在咱们的那个世界,是成年人了吧?”
纪梧点头,“成年很久了。”
“那我就放心了。”张亦可凑近纪梧,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这里的人,会结婚吗?是必须的吗?”
“有可能,但是不绝对。”纪梧说:“这个没有规定,要看大家怎么想。”
张亦可松了口气。
还好这里不催婚,算是一种多少顶点用的慰藉吧。
还没听到上课铃,张亦可问:“这里的课间这么长吗?怎么还没上课?”
纪梧:“是挺长的,有一个小时,所以不用着急。”
“迟到了算出错吗?”
“算。”
张亦可表情微变,“那快回去吧。”
“好。”
两人转身,还没走出几步,后方就传来一阵震动,张亦可正要回头看看情况,肩膀突然被人扳了一下。
身体失衡,张亦可止不住后仰,双手并用疯狂挥动也无济于事,最后仰面摔倒在地。
没磕到头,就是屁股疼。
纪梧弯下腰,要拉她起来。
张亦可伸出手,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摔倒了。
——她出事了。
所以,有人要因为她倒霉了。
张亦可:“……”
!!!
暂时服从
因为那个问题,张亦可整个人都凝滞了,甚至觉得自己的屁股都没有那么痛了,无言地望着天花板,一脸地生无可恋。
——她知道,她还是被“绑架”了。即便她非常不想承认。
张亦可讨厌这样的自己。
纪梧看她伸出了手,却一直都没有搭到自己手上,沉默地瞥了张亦可一眼,把手收回去,蹲下.身,柔声问:“你怎么了?”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张亦可问:“突然有个问题。怎么判断我们有没有出事呢?”
纪梧:“一是孩子自己会说,二是那个牌子里面嵌入了一枚芯片,可以感应到。”
张亦可犹疑一瞬,问:“如果孩子撒谎了呢?或者芯片坏掉了呢?”
纪梧:“孩子撒谎,算作另一种出事,比迟到和摔跤都要严重。至于芯片……它不会坏。”
“那如果我们故意不拿牌子呢?”张亦可思忖着又问。
“芯片一经绑定,就只对那个人有用,哪怕不被带在身上,也会及时感应到情况。”纪梧微停顿,低声问:“你撒谎了吗?”
张亦可屁股没那么痛了,想拉着纪梧的手站起来,却突然发现她这时正蹲在自己面前,就把手放下,双手撑地,用力坐了起来。
“不算是故意。”张亦可说:“孟老师问我为什么迟到的时候,我说是摔倒,但那只是我找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