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只想当权臣(52)
靖王冷哼一声,愤然甩袖。
“靖王若无要事,我与襄臣便告辞了。”
闵煜说罢,也不管靖王如何反应,带着戚言,朝外走去。
全不顾忌身后,靖王暴怒嗜血的眼神,几乎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在那背影将要消失前,靖王却忽然冷笑,扬声道:“阿言复仇,若是盼着扶襄吞靖,我劝你早些放弃,襄国弱小,靖国只手可灭。”
戚言未做理会,就连头也未回。
一路回到襄国所居之处,世子煜方才松了神色,向她愧疚道:
“靖强而襄弱,闵煜无能,今日之事,委屈姑娘了。”
“戚姑娘曾救我一命,又助我襄国复辟,姑娘大恩,煜无以为报,唯有以性命袒护。”
“谈不上委屈,既然邵奕想要见我,用尽手段也会见我,无非或早或晚。”
华氏族长跟在两人之后,此时开口道:“今日是我大意……”
他心里也十分懊恼。
硫鸠此行凶险,世子带他同来,可见对他报以厚望。
可他来了这些天就办了这么一件事,还给办砸了,偏偏又与他一贯看不顺眼的戚言有关。
这个戚姑娘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下可被她抓着错处了,还不知要怎么奚落他。
只是他堂堂大丈夫,既犯了错,断无狡辩耍赖的道理。
也就是世子赶到得早,尚未酿成大祸,否则真要那个靖国贼人得手,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于是也十分果断道:“此番是我办事不力,请世子责罚吧。”
戚言却道:“华族长不必自责,身处别国,本在弱势,自有防不胜防,你我几人更该勠力同心,方可杀出困境,逆转乾坤。”
华族长听完,愣了一下,是从未想过戚言竟还会为他说话。
良久,方才应道:“是、是,多谢……戚姑娘?”
相印
北方靖旬之战,旬国忽然加紧了攻势,如有天助般连打了几场胜仗,将前线往南方推进许多。
两国会盟,最终是靖国退了一步,和谈之约很快定下。
“阿言,既然襄国在你眼中千好万好,那便留在襄国,看看是不是真如你所想的那样好。”
“倘有一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靖国仍有你一席之地。”
两国分别时,靖王请戚言借了一步,单独说话。
襄世子虽然戒备,可戚言朝他摇了摇头,于是他只原地留步,遥遥地望着他们。
“襄国若是不好,我自会寻觅下一任盟友,但愿下回见面,靖王已是我阶下囚徒。”
靖王奕听了,却并不以为忤,只是意味深长地笑。
戚言并不爱与他做这些尽在不言中,仿佛默契了便不会互下暗手似的,只觉得无尽生厌,连一眼都未多看。
“靖王与姑娘说了什么?”回到襄国的队列,世子煜问道。
“靖王说,襄国恐怕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劝我早日打算。”戚言看他,眼中慢慢带上笑意,“世子会吗?”
襄世子惊恐地睁大眼睛:“这等挑拨之言,简直无中生有、无事生非!姑娘勿听勿信啊!闵煜绝无此意,继位之日,如过往所言,必拜姑娘为上卿。”
戚言却笑:“世子有心,襄人也同意吗?”
事实证明,襄人似乎是有意见的。
黄道吉日,先公下葬,世子继位。
天子赐以玉圭。
如此,众望所归,名正言顺。
而后任命百官,重整襄廷。
戚言自如许诺所说,拜上卿,领相位。
任命一出,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反对之声不绝于耳。
“实不相瞒,我等原以为,君上是要戚姑娘做国夫人的。”有襄国臣子苦着脸道。
哪成想是要让她做襄国的上卿?
已是襄王的闵煜听了这话,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笑着问:“怎么这样想?”
虽然不大清楚群臣的思路,但心底还是暗暗有些期待着能听到些诸如女才郎貌、天作之合的好听话。
不料臣子却道:“纵观列国,哪有女子做官封爵的道理。”
若是做国夫人,他们也就当做是国君一时为美色所惑,糊涂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凑合着过去了。
可若是拜官封爵……这未免糊涂得太过了。
襄王煜没听着半句想听的,一面心凉,一面辩驳:“古有妇好掌兵,行征伐之事,怎么算没有女子为官?”
“可、可妇好尚且是武丁之后啊。况且商纣正因轻信妇人,方才国灭,望君上三思啊。”
闵煜疑惑道:“可本朝早先亦有专职祭祀与礼制的女官,乃天子亲封,先生所言,是说天子也糊涂了吗?”
臣子当即闭嘴。
心里却嘀咕,早先是早先,现在没落了,自然是有原因的。
闵煜却似看穿了他的心声:“且远的不提,禾女与时秋两位女国人,不也封官了吗?”怎么不见他们反对这个?
“君上您也说了,这两位是我襄地本国人,可戚姑娘却是靖国人啊。”
“这不更说明我襄国用人唯贤?康叔礼、田兆二位同是靖人,如今不也在襄国供职?”
“可她,可她……”臣子一拍大腿,“哎呀君上,曾经灭襄之事,您让我们国人如何忘怀啊!”
“没有戚姑娘,难道靖国就不灭襄了吗?何况如今,戚姑娘于我襄国更有复辟之功,这也无可否认吧?”
“可她...”那臣子思来想去,最后道,“可她毕竟是女子,纵有女官,也从无如此高位啊。”
襄王煜一时都被他说愣了,这费半天的口舌,怎么又绕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