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婿今天掉马了吗(59)
一旁的士兵:“我们就在这看着。”
叶锦书:“可是,你们挡住我的光了。”
看着是没什么,就是当了旁边的烛光要是叶锦书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只怕自己和面前这位都活不成。
围着的士兵相对视几眼才散开。
亮了,叶锦书更能看清伤口。
不只有箭伤,腹部还被刀划了个口子,皮肉翻开,看着极其渗人。先前大夫已经尽力清理伤口了,只是现在孟衍还在昏迷。
面色灰白。
叶锦书从未见过这样的孟衍。
之前一直见他都是一副笑模样,微微弯起的眼角,说一些不着边的话。虽说偶尔也会露出罕见的正经模样,只是从未像现在这样。
他就静静地躺在榻上,面色灰白,了无生气。
一股酸涩在心中蔓延,看着这样的孟衍,叶锦书也说不好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他骗自己,可他又受伤了。
伸手按住箭矢造成的伤口判断一下位置,确实如那些大夫所说这箭的位置十分不妙,稍有不慎就会伤及脏器,叶锦书轻轻按了按伤口,一小股血溢出来。
榻上的人皱起眉头然后缓缓睁开眼睛,“啊,是你啊。”他轻声道,声音十分虚弱。
“嗯。”叶锦书没好气地嗯一声。
孟衍嘴角撑起一抹笑,“我这是死了吗?去了仙境吗?不然怎么能见到你这样的美人。”
“瞎说什么呢,真傻了。”
“嗯。”
叶锦书瞥了眼他攀上来的手,“一个病人就老老实实躺着!”
孟衍又咧开嘴角,沾血的手不听话地继续抹,他手上也是血污,叶锦书低头看一眼自己被弄脏的裙子,瞪他一眼,但没什么用。
“那边站着的。”叶锦书朝士兵喊道,“拿麻药过来。”
孟衍缩了手,“我受得住。”
叶锦书:“......”
士兵拿了麻药过来,“先捂住他的嘴,让麻药生效。”
“我说了,我受得住。”
士兵拿着药不知所措,叶锦书:“你想看着他活活疼死吗?”
“我......”孟衍被捂住了,军中的麻药药性更大,一会儿就失去知觉,不省人事。
原本还略显聒噪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叶锦书伸手按住箭矢,拿箭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不可能的。先前她已经救治过这样的病人,怎么会颤抖?而且就算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她也没有一点手抖的。
她这是怎么了?
叶锦书稳住心神,心中暗暗道:“冷静下来。你也不想孟衍死的吧!”
深呼吸几口气,刚刚还略有颤抖的手这才稳定下来,然后迅速地拔起箭,随着箭矢的拔出,血液也喷溅出来,飙了叶锦书满脸。
士兵:“这......”
“别动!”
叶锦书拿来药来清创、止血,大量的白色药粉淹没在鲜血中,接着又拿了布来包扎伤口。
然后就是下面的刀伤。
伤口有些深,需要缝针。
缝针前不仅要清理伤口还要清理缝合的工具,针在烈酒中滚过几遍又拿去火上烤,直到针尖发黑才好。
叶锦书熟练地缝合,皮开肉绽的地方这才看得没有那么渗人了。
“好了。”
士兵松开手,端走一旁的工具,盆中的热水也被血染红。
叶锦书在另一个干净的水力洗了遍手,又对旁边的士兵说:“好了,你们去给他擦擦伤口吧,轻点,要不然伤口会继续流血的。”
士兵应声过去。
叶锦书本想出去透口气,但看着那些没轻没重的男人实在忍不住,“好了好了,我来吧。你们这样下去,刚缝合的伤口马上又要出血了。”
士兵讪讪地放下汗巾,叶锦书拿过来在干净的水里洗了一把,鲜红色便在水中晕染开来。
伤口流血很多,孟衍的身子上全是血污,有的甚至已经干涸,要点劲道才能擦掉。
汗巾在水中洗了又洗,后来已经洗不干净便不会之前的样子了,直至那些血污被清理掉叶锦书才看清,这人的皮肉明明那样白嫩却还是添了很多道口子。
有旧伤,也有新伤。
陈旧的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下几道浅粉色的疤痕,有的一眼看去就知道口子很深,即便早已愈合还留下深粉色的狰狞的疤痕。
叶锦书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那些伤疤,微微的突起,与血肉连接在一起,一种莫名的滋味在心中蔓延。
他......疼吗?
会疼吗?
一定很疼的吧。
这样的人怎么会不用上好的去疤药呢?
连药物都无法抹消的疤痕,叶锦书不敢想那些伤口有多深。
孟衍的腹部还缠着一层又一层的布条,裹满了半个身子。
指腹在伤疤上游走,叶锦书突然一顿,被自己这样的行为、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指尖像被针扎了一样,她飞速收回手,脸上泛着微微的粉红。
营帐中,烛火晃动几下,接着,灭了。
天已蒙蒙亮,但帐里还是灰暗。叶锦书起身点蜡烛,烛火燃起,营帐又亮起来。
刚一转身就见榻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孟衍躺在榻上转头看着叶锦书,“你醒了。”
孟衍:“嗯。”
“要喝水吗?”
孟衍点点头。
叶锦书给他倒了水,茶杯抵在孟衍唇边,他张开嘴,清凉的水就灌进去了。
“你在这待了一夜?”即便喝了些水他声音还是有些干涩嘶哑。
叶锦书坐在塌边,“......是吧。”
“哈哈。”孟衍干笑两声,“这么担心我?”
叶锦书:“是吧,你要是死了只怕我也出不去这营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