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又在找替身(178)

……哈。月楼讥讽地笑道，她勉强睁开眼，看着兰贵妃高高在上的，耀武扬威的表情，在这最后的赢家的身后，巨大的神像低眉垂眼，用悲天悯人的眼睛，把这一切人间的闹剧收进了眼底。

……

月楼再次醒来，是在阴暗的地牢里。

她听到一阵开锁的声音，但她没有抬头，只是眼神空泛地盯着地牢的墙面。

“……殿下！殿下！”有人喊她，月楼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来人竟然是秦燕。

“秦燕？！”她抓住秦燕的手，太长时间没有开口，声音是沙哑的，“先生呢？！是谁让你进来的，是先生对不对？！祂为什么不来？祂……”

秦燕别过眼去，低声说：“……我自己来的，殿下，我自己买通了守卫，偷偷进来的。”

月楼呆了呆，但她立刻问：“秦燕，那封月平呢？封月平死了吗？封月平是不是死了？！兰贵妃有没有杀他？！”

秦燕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钥匙解开了她的锁链，半扶半抱她起身，一边带着她往外走，一边低声说：“殿下，封月平没有死，兰贵妃还想让他顶罪，他还死不了。”

“这里守卫很严密，爹和之前在国子监认识的同学帮我打通了关节，我才能进来。”她捂住月楼的嘴，低声道，“嘘，殿下，先别说话，我带你出去。”

紧接着，秦燕就感觉到一股滚烫的湿意落到了她的手掌上，她低下头一看，月楼竟然在哭。她面无表情，可眼泪却像是不受操控一样往下掉，似乎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

月楼低声说：“你带我去找封月平，他肯定也被关在这里，他还没死，他在哪儿？”

“值守太监换班的时间只有半刻钟，”秦燕飞快地说，“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月楼道：“我不走！”她哭着，语无伦次，“求你了，我不走，我去找封月平，我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秦燕用力压住了月楼挣扎时露出的腹部，那里被刺穿了一个大洞，血不停地往下流，如果换做普通人，早就死了，可月楼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挣扎着。

秦燕只能咬牙道：“是大人让我带你走的！是神，是神让我带你走的！”

月楼一下停了下来。秦燕喘着气，从怀里掏出那个风雨免朝牌，对月楼道：“这是信物，大人让我带你走，保你平安！”

月楼抓住风雨免朝牌，像是抓住了什么定身符，呆呆地。秦燕没有办法，直接把她抱起来往外走。

还是换班的时间，地牢里空无一人，好半晌，月楼忽然说：“……所以，先生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秦燕说，“反正大人是这么交代的，祂说地牢下面有一个地道，让我带你离开。”她把月楼带到了地道口，把月楼往里面一推，说：“走吧！殿下，走吧！”

月楼踉跄了一下，反身抓住秦燕的手，问：“你不跟我一起走吗？先生不是说让你跟我一起……”

“我爹还在这里呢！”秦燕说，“我怎么走？”她用力地推了月楼一把，把地道的门缓缓关上。

“……可是，可是，”月楼语无伦次地说，“他们知道你来了，他们会发现我不在，那你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秦燕说，“大人说我死不了。唐家的儿子一直向陛下求娶，大不了我嫁给他，保我爹一命。”

石门缓缓闭合，月楼朝她伸出手，秦燕用力地把她的手推了回去。

月楼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流泪。她抹了一把眼泪，大声地问：“……先生有没有说过，我们还会不会再见？”

合拢的大门缝隙里，秦燕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

春去秋来，大雁飞了又回。

不过几年，这片土地就从繁华的西京首府变成了一片破碎荒芜之地。

秦燕——现在她的名字叫雁寻了。自从离开西京之后，雁寻还是第一次回到这里。她也再没有听到过封月公主的名字，自此当年地道一别，她似乎被人从这个世上抹去了痕迹，无论兰贵妃怎样搜寻，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猜到是你做的。”雁寻望着眼前的人。缓缓地道，“殿下，别来无恙。”

眼前人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裙，她背对着雁寻坐在银杏树下，面前放着一方小桌，桌子上的画卷太长，一直落到了地上。

银杏叶悠悠地往下落，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即使这是冬天。

“别来无恙。”月楼转过身来，她把桌上的画卷递给了雁寻，“我希望你会喜欢我的礼物。”当年离开时，她说过会给秦燕带礼物，现在，她带来了。

雁寻低头一看，画卷上，画着一个男人将长剑插/进自己的喉咙。

“我也说过，您平安回来就好。”雁寻说。

月楼仰起头，看着远处乍现的天光。

“……你看，下雪了。”她低声说。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两段秦燕和月楼的内容不属于四季回忆杀的内容，四季回忆杀是四个男主一人对应一季的（也就是现实世界的一天）只是关于后续的补充，大家当一个小特典看吧

月楼对秦燕说神会来找她，回忆杀里没有，不是bug也不是没写，只是月楼疯掉之后的幻想，不是真的，神什么也没有说，神没有遗言

昨天没更，因为太长了写不完，哐哐磕头了

101   金阙（九十一） ◇

◎它无限高，无限远，无限厚。它是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