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又在找替身(61)

谢无垢手忙脚乱，他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样貌太像画卷中的神明，被出了意外以至于神志不清的月楼认错了，他连忙把她放下来，推着她转身看其他人：“不是、师尊……您看看我们，我，钟灼……还有他，封不语，您看看，难道我们每个人都是先生吗？”

谁知月楼看着另外两人，理所当然道：“您又逗我玩。先生是神，不是本来就有很多分/身吗？”

“不是……”谢无垢这下真是解释不清楚了，“我……”

封不语也凑过来，但他也对这突发情况手足无措：“师尊……”

钟灼从一旁按住月楼的肩膀，道：“师尊，您现在应该是记忆出问题了，我带您去……”

“去哪？！”月楼突然打断他。她往后退了一步，直接撞上了身后的谢无垢，“我哪也不去！先生，我要一直跟着您，哪也不去！”

三人盯着月楼的脸，她脸上的表情写着委屈。她失去记忆了，这是什么时候的月楼？三百年前，她见到神明的那个时候吗？那时候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月楼忽然又往前走了一步，她咬着唇，鼓起勇气，笨拙地道：“先生……您不想亲亲我吗？”

说完这句话，她脸上爆红。但她还是固执地仰着头，是一个求吻的动作。

……这完全是一个错误。

但她看着他们，眼睛湿漉漉的。

错误！这是错的！

但她咬着唇，好像极度羞耻了，却还是强行让自己不要退缩，犹豫了一下，道：“分/身……分/身也可以一起亲的。”

不。不能看她。

可这是多么梦寐以求的时刻啊，他们想也不敢想的，却突然成了现实。

“先生……”

不。不能听！

可她的声音，她的眼神，她的动作，全都是湿漉漉的，太柔软了。

那是与现实截然不同的柔软，从弃子一跃成为她最依赖的人。她谎话连篇，骗了他们一次又一次，此刻却仰着头，那么柔软的索吻。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柔软的陷阱？像猎人张开手臂，用柔软的胸膛捕获猎物。

她带着哭腔，道：“您为什么不愿意亲我？您嫌弃我对不……”

最后一个“对”字没能说出来，是封不语凶狠的将唇贴了上去堵住了她的话。谢无垢随即会意，低下头，咬住了她的后颈，钟灼则抓住她的手臂，含住了她的耳垂。

三个男人没有一句话，却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他们根本没有嫌弃她的意思。相反，他们很乐意像分食的兽，合作享用她的唇齿。

作者有话说：

谢小狗：我们之中有一只大妖

在场所有人：？！（难道我暴露了？！）

小狗：她又骗我！！！

没事，现在你也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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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金阙（三十一） ◇

◎她诈他们的！◎

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封不语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比如说, 那个晚上，月楼摔在瓷片上, 背上伤痕累累, 她却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疼痛一样。

封不语还记得月楼是怎么解释的：她对疼痛不敏感。

但若只是“不敏感”，至于毫无察觉吗？

再比如说，月楼靠画造物的能力。凭空造物还能赋予其生命，那其实已经很接近神的力量了, 或者说, 那本就是神的能力。譬如传说中的女娲造人, 难道不同月楼一样吗？

一切细枝末节都证明她并不普通, 她从不掩饰, 或掩饰得很敷衍，但人们为表象所迷惑，以为那只是“一些特殊”而已。

封不语看着陷入睡梦中的月楼，突然意识到，她身上的秘密可能不止这些。

那些秘密一层迭着一层，每当他相信自己已经足够了解月楼的时候——秘密揭露，层层迭迭的帷幕之下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她。

天边泛起晨曦的微光, 阳光越过窗棂, 床幔泛着细小的微光，继而慢慢延伸，落在梳妆台上，把昨夜封不语倒出来的玉佩信物照得闪闪发光。

他顿了顿, 还是走过去, 站在梳妆台前俯下身, 把那些玉佩的流苏梳整齐、把发带折好、把钗环放进妆匣里。

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心里有种难得的平静, 因此他的动作很慢。

但很快, 来自门外的开门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钟灼推门而入，道：“雁寻仙主回来了。”

雁寻在成为修者之前便是西京大理寺卿家的小姐，也是月楼的朋友。或许她已经是世界上最了解月楼的人了。

无论怎样，昨夜的一切都是他们的猜测。如果要求一个答案，只有问雁寻仙主。

而且，月楼失忆这么大的事情，不让雁寻仙主知道是不可能的——虽然她很有可能宰了他们。

虽然按照月楼的计划，今早启程就能顺理成章地避开雁寻把她偷走，也没有人会怀疑，但他们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办法。

一来，他们需要准确的信息来判断月楼的现状，不能只是靠猜测。

而雁寻仙主明显是知情的。

月楼要把那尊大妖石像搬进极仙台，雁寻仙主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再联想到有关三楼密室的传闻和雁寻仙主模糊暧昧的态度，很显然，雁寻不仅知情，还一直在为她遮掩耳目。

二来……谎言总不可能永恒。

就像月楼欺骗他们一样。很可惜，这个道理月楼不懂，但她的徒弟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