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又在找替身(62)

谢无垢正坐在床沿，月楼睡得很浅，他不得不坐在床边，任由月楼攥着自己腕上的系带。

看到钟灼推门而入，他也没什么表情。

他们现在有共同保守的秘密，于是矛盾被无言地转移了。聪明人总是会选对自己更有利的那一条路。

“走罢。”钟灼说。

谢无垢起身，想抽走月楼手里的系带，但反倒不小心让月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逆光下，床帐外，准备起身离开的人。月楼下意识便把手里的系带抓得更紧了。

“……去哪儿？”她开口问，声音还带着睡醒时的沙哑。

谢无垢摸了摸她的额头：“师尊先睡一会儿，我们有事去办。”

月楼没有注意他的称呼，她的关注点全在后半句话上：“什么事？”她急急地追问。

钟灼从身后走过来，掀开床帘，道：“要去见秦燕小姐。”

秦燕，雁寻仙主的本名。

他们本以为这话一出，月楼就会安心点，谁知她却皱起眉，问：“秦燕是谁？”

谢无垢脸色不由露出一分惊愕。

还是钟灼反应快，他俯下身撩开额上都发丝，低声道：“大理寺卿家的小姐，叫秦燕。你不记得了？”

月楼想了想：“我没有见过她。”

“许是忘了。”钟灼从善如流道，“陛下很看重秦大人，年年宫宴都送帖子请秦大人进宫，你应该见过的。”

此话一出，其他二人心里都暗暗点头。他们这群人里，也就只有出生在三百年前的钟灼对那个时候的宫廷有些了解，现在的人只晓得三仙台，什么西京什么公主，通通都是埋在故纸堆里的尘土了。

月楼却扶着谢无垢的手坐直了。她奇怪道：“先生，您突然变得好奇怪。”

“……什么？”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秦燕呀。”月楼皱着眉，“那些宫宴，我也去不了的。”

——可你不是西京的公主吗？为什么你不能……

封不闻差点脱口而出。但随即他意识到这是另一个秘密。

西京的公主，备受宠爱的帝姬，皇帝千娇万宠的小女儿，与雁寻仙主互相依靠走过凡人岁月的挚友，祭神大典的礼官，神明青睐的幸运儿。

谎言，又是谎言。

月楼的形象突然变得好远，这个人变成由层层谎言堆砌的，一个虚假的面具。

钟灼淡淡道：“许是我记岔了。”

月楼从床上站起来，两脚踩着鞋子，钟灼便问：“要同我们一起去吗？”

月楼点头。她套上衣服，把长发挽在一边，看她准备好了，三人便带着她往外走，走到门边，月楼又停住脚。

“怎么了？”三人没有不耐烦，只是紧张起来，唯恐自己做错了什么以至于露馅。

“就……”月楼挠了挠脸颊，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出门前……先生不是答应出门前会先亲我吗？”

几人心跳几乎骤停。

半晌，封不闻哑声道：“师……您低低头。不然我怎么亲您呢？”

月楼有点疑惑，但还是微微低头。

封不语自暴自弃般闭上眼，就要亲上去，却见月楼又扭过脸，看着其他两人。她仔细地打量着他们，眼神很奇怪，像是好奇和审视的结合体。

“怎么了？”谢无垢问。

“先生……你们今天真的很奇怪。您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月楼认认真真地说，“还有昨天也是。”

“以前您从来不愿意亲我的。您不是说，我还是小孩子吗？为什么现在又……”

——她诈他们的！

这下，三人的心跳是真的骤停了。

作者有话说：

做贼做得这么心虚，小狗们不是做贼的料啊（摇头背手离去）

之前因为电脑坏了请假了两天，昨天送去修了但彻底坏了，今天是用手机码字的，字数比较少，在新电脑来之前都只能用手机码字了，我尽量日更但字数不能保证，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晚上九点更新了，跟宝们说声抱歉，如果十一点都没有更新宝们就不要等了，第二天再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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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金阙（三十二） ◇

◎变异神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月楼歪着头，面上满是疑惑, 等着他们的回答。

半晌, 钟灼终于找好了理由，刚准备回答，月楼便自己给他们找了个解释：“我知道了，是先生终于把他们的话听进去了吗？”

她找好解释, 又自顾自地高兴起来, 拉着三人的手往楼下走, 絮絮道：“先生别嫌他们唠叨, 其实我觉得他们说得也有道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也就先生总把我当孩子看。”

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三人讥讽地扯了扯嘴角：一个不知道活了几千年的神，去亲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这有什么道理？钟灼则下意识摁住了腰间的戒鞭。

钟灼提前给雁寻仙主去了信，告知了她事件的经过，因此月楼看到他们的时候没太惊讶，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当然, 雁寻仙主的养气功夫显然也是极其优秀的, 只是一个照面，她又换上一副温柔亲和的表情，她站起身来，做了个单手握拳抵在心口弯下腰的动作, 对月楼道：“封月殿下。”

月楼站在三人身边, 并不应这个称呼, 只是看着她。

“殿下。”她笑道, “您不记得我了, 但我记得您。”

月楼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雁寻的话让她安心了点，但仍然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