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又在找替身(71)
再后来,神离开之后,月楼返回西京才得知此事,她找到了她,帮她杀了那个男人,又支持她做了极仙台的仙主,雁寻才变成了现在这个雁寻仙主。
“上一任极仙台的仙主已经死了三百年了,尸骨都已经扬了灰,但她还活在过去,醒不过来。”雁寻转过头,看向钟灼,道。
“有时候我想向你们道歉。有时候我会质问自己,是不是把月楼养得太天真了,以至于她也像孩子一样,有种天真的残忍。是不是如果我不纵容她,她就不会搞得像现在这样荒唐,收那么多徒弟,养那么多替代品,她好像已经疯了。”
“但你要明白,钟灼。雁寻是月楼的雁寻。”
钟灼微微摇头。
雁寻叹了口气:“分明是男人强取豪夺,却要说是女人攀附高枝;分明是男人将女人赶进内院,却要说无法过活的女人懒惰、自甘下贱。这荒唐世道里的女人,不疯一点,怎么过活呢?”
钟灼冷冰冰的脸庞好似化了雪,他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轻声附和道:“……分明是世家仙人独占神石,却要说凡人无缘,贱如蝼蚁。”
雁寻悚然一惊,转头盯住了他。
钟灼像是毫无所觉。他又是微微一笑,缓声用她的感叹做了结尾:“这荒唐世道里的人们,不疯一点,怎么过活呢?”
说罢,对着雁寻略一颔首,转身离开了。
雁寻呆立原地。不知过了多久,顾修走上了扶了一把她,问:“师尊,怎么了?”
“……”雁寻好像在梦游一般,喃喃道,“顾修,我会养你的。”
顾修:?
家财万贯的顾家家主哭笑不得,抓住雁寻的肩膀,问:“师尊,您说什么胡话呢?”
雁寻望着钟灼远去的背影,他的脊背像一把矗立在寒风中的利剑。
难道从百余年前他跪在月阁门前开始,他在就筹划这一天了吗?
那该是多么坚硬如冰的心啊,百余年来,竟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但钟灼的这一番话,也相当于变相地向她坦白了。或许她也被钟灼利用了,但没关系。等到御仙台不复存在,他们两个都会是赢家。
至于顾修……
雁寻拍了拍他的手背,这一次坚定了很多:“我会养你的。”
顾修:……
怎么这姓钟的来跟师尊说了两句话,他就从极仙台三尊沦为被师尊养的小白脸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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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金阙(三十七) ◇
◎人祭◎
顾修哭笑不得, 问:“师尊,您养我, 是怎么个养我法?”
雁寻瞥了他一眼, 却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她问顾修:“找到了?”
顾修摇头:“没有。那东西不在流明手里,不在月楼手里,也不在叶圆圆哪儿。”
雁寻闭眼:“封好口了?”
“当然。”顾修道, “她们, 还有顾家, 我已经全部警告过了, 师尊放心, 至少消息不会从这些人嘴里露出来。”
见雁寻不语,顾修又道:“如果。师尊,我是说,如果,那枚神石现在落在了别人的手里……”
雁寻笑道:“顾修,你信命数吗?”
顾修微怔,答道:“不信, 师尊, 我不信命数。”
雁寻轻轻道:“我信。如果那枚神石落在别人,甚至是落在封不语的手里,那也是命数。”她说完,低低地念了一句顾修听不懂的语言, 他只能隐约猜测那是西京语, 大约是祝福或者是对神的赞扬乞求之类的话语。
“师尊……”顾修不可思议道, “您信神?”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雁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西京人不信神。”她不仅是西京人, 还是西京臣民。
“神会保佑她的。”她道。
顾修有点意外。把希望寄托于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 那不是雁寻会做的事情。还是说……西京人都像这样,活似被洗脑了?
他这样想,也就这样问了:“为什么您这样确信?”
雁寻将食指抵在唇边,道:“神说,诸天之下,唯有与祂相关不可说。”
……那她的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是神的意思?
……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鬼压床?”钟灼皱眉凝神问。
他方才从主峰理事堂回来,一到月阁,就听其他两人说了月楼的异状。
“有时师尊也会这样。”谢无垢道,“她偶尔做梦时是醒不来的,我曾见过几次。那些梦,应当都与神、与她的过往有关,所以才醒不过来。”
钟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切看起来仿佛天衣无缝,但还是有些不对。
谢无垢推开门,对他做了一个“进门”的手势。
屋里,月楼穿着单薄的中衣坐在床边,未挽的长发垂落在踏上,她面色苍白,垂着眼凝视着脚下床前的地毯,似乎陷入了深思之中。
“昨夜睡得好吗,殿下?”钟灼问。
月楼倏忽抬起头,看着他:“……还好。就是做了个梦。”
“但是……”她皱起眉,似乎在奇怪,“醒来之后,我就忘了那个梦是什么样的……”
“我梦到了秦燕小姐,她穿着鹅黄色的宫裙走在皇宫里,她要去做什么……做什么来着?”
她努力地回想,断断续续地道:“我还梦到了一棵树,树上挂满了红色的布条,有个男人牵着我的手,让我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