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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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醒醒。”
耳边是江肆年的呼唤,迟岁睁开眼,捋了捋头发,侧面有一缕头发翘起。
黑色的耳钉夺目耀眼,他表情散漫,耷拉着眼皮,整个人带着点早起的倦意。
一抬头,对上江肆年担忧的脸庞:“你睡了一上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喻澄志无语:“他哪天不是睡一天?”
“你闭嘴吧。”迟岁听不下去。
“这才周一上午啊,你就困成这样。你上周末到底经历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
“别问,问就是通宵打游戏去了。”迟岁伸了个懒腰,刻意隐瞒了自己和迟意鸣发生战争的事。
“什么游戏?”
“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
江肆年发出邀请:“行,回头咱俩一起。”
“小心我完虐你。”迟岁扬了扬嘴角。
“谁虐谁还不一定呢。”
喻澄志插嘴:“年哥,不是我说,迟大佬打游戏很厉害的,我都打不过。”
“哦,是吗?”江肆年黑眸微眯,眼神玩味地看着他,话锋一转:“阿岁小朋友,我布置的作业你写了没啊?”
什么?作业?
迟岁一僵,心虚地看向别处:“你什么时候布置了?”
“周五下午,在你刷视频刷到一个美女时。”
迟岁赶紧打断他:“停停停,别说了,我想起来了。”
顿了顿,他声情并茂地解释:“是这样子的,我回家后一直在做一项伟大的实验,忘了有作业这回事。”
“什么实验?”
“慢性死亡拯救快型救治,关闭人体感知,使人体感知到达另一个全新的的世界,然后人体关闭进行恢复工程……”
“说人话。”
只见迟岁缓缓吐出两个字:“睡觉。”
“……”
江肆年厉声命令道:“今天上午放学前,把作业补完给我看。”
迟岁胡乱地答应着,实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每周一返校,他都十分疲惫。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迟意鸣的干扰,使他每周末都不得安宁。
这时,迟岁忽然听见有人喊江肆年的名字。
向门口望去,他看见一个戴着金框眼镜的男生,温柔的浅褐色瞳仁,看着斯斯文文的。
“江肆年,好久不见。”金框眼镜敛着笑意,冲江肆年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
“自从高二分班后,我就一直很想念你,总感觉身边缺少了点什么,也没有人帮我讲题了。”
这话说得怎么跟告白一样?
迟岁耐下性子,侧着耳朵继续往下听。
“学霸,是这样的,我有道题不懂,能帮我讲讲吗?”
江肆年直截了当:“你老师呢?”
“他开会去了,没时间讲。”
“抱歉,我恐怕也没时间。”说着,江肆年搂上迟岁的肩,嘴角上扬,“我要看着我同桌写作业。”
突然被拉入其中的迟岁愣了一下,张张嘴没说话。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关他什么事啊。
尽管他很想反驳江肆年,但为了给他面子,迟岁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
“对,他要辅导我。”
“啊,那真是可惜了,我下次再来找你。”金框眼镜有些失落地抱着作业离开。
等那人走远,迟岁对着江肆年“啧”了声:“你还真是大名远扬,人都排着队过来找你问题目。”
江肆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其实,太受欢迎也是我的困扰之一。”
迟岁冷冷道:“不管怎样,下次别扯上我,我不需要人看着。”
“你是不知道,那男生黏人得很,每次问题目半个小时起步,一道接着一道。”江肆年皱眉,“所以迫不得已拿兄弟你当了挡箭牌,真是不好意思。”
从江肆年口中,迟岁得知金框眼镜叫左姜南,是江肆年高一时的同班同学,从入学起就十分崇拜江肆年,执着于问题目,并且时不时请他吃顿饭犒劳一下。
许是左姜南太过缠人,江肆年对他始终不冷不热。
本以为重新分班就没事了,没想到他居然还专程追到别的班来问他题目。
迟岁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我不管你跟那个金框眼镜有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恨纠葛、旷世奇缘,反正别扯上我,我只是路过。”
“小没良心的,我帮你讲题,你就这样对我?换作别人我还不一定帮他讲呢。”
“谁需要你讲了?”提到这儿,迟岁就来气。
他只是隐藏实力,不是真学渣,不需要别人天天监督他写作业讲题目。
迟岁冷着脸对他下了马威,声音带着他特有的冰片一般的棱角感,吐字清晰而冷漠:
“江肆年,我警告你,少管我。”
“哟,还挺凶。”江肆年像逗小孩一样逗他。
“你再跟我嬉皮笑脸一句试试。”
迟哥毕竟是迟哥,这句话的威力不小,足以震慑住其他吃瓜群众。
可江肆年浑然不知事态的严重,仍嬉皮笑脸地挑战着迟岁的底线:
“试试就试试……”
话还未完,一瓶空饮料瓶迅速朝江肆年的脑袋飞过来,砸得他措手不及。
“不讲武德,居然偷袭。”江肆年委屈地摸了摸被砸疼的地方。
迟岁连个正眼都没给他,直接转身背对着江肆年。
喻澄志好心相劝:“年哥,你别惹迟哥了,他今个心情不好。”
“我没惹他。”
“我相信迟哥还是很温柔的,一般不会轻易出手。”
温柔?
江肆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歪着脑袋轻轻哂笑:“如果在大冬天把一个男生踹进喷泉里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