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83)

江肆年诱哄似地眨眨眼：“没骗你，我同桌可厉害了，他就是下一个年级第一。”

闻言，喻澄志彻底没辙，一边疯狂摇头一边叹气：

“哎，疯了，都疯了。”

太可怕了，这就是学习压力过大的后果吗？

想着，喻澄志不禁默默为两人祈祷，祝他们早日康复。

chapter 47

喻澄志很快就发现了迟岁和江肆年的异样。

两人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机密, 喻澄志成天就看到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嘴上窃窃私语。

喻澄志但凡一靠近，两人就警觉地停下动作，抬头行“注目礼”。

“这草稿纸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喻澄志不死心, 非要一探究竟。

江肆年把草稿纸翻了页：“我们在给这次期末考试押题。”

听到“押题”, 喻澄志来了兴致：“什么, 还有这种好事？”

“我觉得这次期末大概率会考空间几何直角坐标系。”

“还有均值定理, 一般有步骤需要用。”

学渣与学霸划分明确, 喻澄志一头雾水：“什么空间直角坐标系，什么均值定理？你们在说什么？”

不对啊, 迟岁怎么被划到学霸那一类了？还跟年级第一在一起押题。

明明之前都是一起争夺倒数第一的小伙伴, 怎么一夜之间就远走高飞了？

喻澄志忽然有种跟不上时代步伐的感觉，为了不让自己尴尬, 他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等喻澄志走后，江肆年拿书挡着脸, 压低声音问：“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

“你觉得他会信么？”

答案很显而易见，是不会，而且喻澄志只会认为迟岁在胡言乱语。

“我现在能做的, 就是用分数说话。”

人们总是渴望被读懂, 但又吝啬于解释。总羡慕他人名利双收，却也暗嘲败者为寇。

实际行动永远大于言语。

那么就埋一种伏笔，叫春曙渐近。漫漫夏日雨重重, 别时才见六月天。

“真期待啊。”江肆年浑身的热血都沸腾起来。

那是一种久违的——拼命追逐、声嘶力竭的竞争感。

好久没有人能给他这样的压力了。

每次的年级第二虽然也很厉害, 但比起江肆年来就差远了, 分数至少被拉开二十分。

可迟岁的存在, 却让江肆年感觉自己年级第一的宝座不保。

他是唯一一个能够威胁到江肆年的人。

真期待啊。

那一天的到来。

-

为了这次期末考试能够一鸣惊人，迟岁准备了许久。

考试当天, 他淡定地踏进考场。

最后一考场依旧群魔乱舞，喻澄志也在其中。一个个都顶着一头非主流的发型，恨不得把摩丝都打在头发上。

一位杀马特站在过道中间聊天，看见迟岁，立刻恭敬给他让路。

杀马特是七班最难管的一位问题学生，蛮横且不讲理，让老师颇为头疼。

但此刻，他竟乖乖地给一位着装看着相对比较正常的同学让路。

这一幕被监考老师尽收眼底，她不可思议地问另一位男老师：“那孩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你们班那几个刺头见到他都变得这么乖了。”

出于好奇，两位监考老师全程紧盯迟岁，那位男老师甚至搬了个板凳到迟岁左边坐着，专门看着他答题。

迟岁被盯得十分心累，表示自己只想安静地考个试，然后默默摘走年级第一的桂冠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考场内绝大多数考生已经进入梦乡，无一例外。

只不过，迟岁是完成了答题。

监考老师用余光扫了眼迟岁的试卷，觉得最后一考场的人应该写不出什么名堂。

可眼前的卷子不仅写得满满当当，且答案都跟正确答案如出一辙。

这次试卷的难度比上次有所加大，语文的阅读理解换成了文言文，作文也很标新立异，导致迟岁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完成这份语文试卷。

睡梦中，迟岁感觉自己胳膊底下的答题卡被人抽走。他醒过来，伸了个懒腰，捏着语文试卷出门，准备下一场考试的用具。

喻澄志气得爆粗口：“妈的，本来我就指望语文能拿点分，结果他居然把阅读理解换成文言文！这就算了，还考什么生僻字……”

迟岁把卷子塞进书包里，一脸不屑：“什么时候‘沟壑’的‘壑’也能算生僻字了？”

“那chi mei wang liang也不算？”喻澄志被出卷人恶心到吐。

“反正我写出来了。”

“在梦里写出来的吧。”喻澄志一笑而过，“让你考试睡觉，睡糊涂了吧？”

迟岁没接话。

这还能让他怎么说？

在喻澄志的印象里，他迟岁就是个铁打的、货真价实的学渣。

他知道，要想彻底脱离这个标签，必须用分数来证明。

这次期末不仅是语文考得难，每一科都相对应增加了不少难度，这让喻澄志本就岌岌可危的数学和物理雪上加霜。

好在他平时喜欢唱rap，其中有不少英文歌词，他就这样误打误撞地学了点单词，所以英语成绩还说得过去。

中场休息时，胡沁特地从遥远的第三考场赶来，询问两人考得怎么样。

“第三考场，可以啊。”喻澄志望了望门上贴的考场号，丝毫不感到丢人，“不像我，最后一考场。”

其实胡沁的成绩并不差，只是被人欺负久了，没精力再去学习。少了梁博等人的威胁，她便回到了原来的成绩。

“你很厉害。”迟岁笑笑。

“成绩吗？”

“是，也不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