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98)
喻澄志思索了好一会,脑海里始终徘徊着江肆年的那句话——
“女孩子都喜欢花。”
下午,喻澄志托班里的走读生帮他买了一大捧花束。
“你出来一下。”喻澄志在门口喊。
李子诺乖乖跟了出去,被喻澄志一路带到宿舍门口。
李子诺停在男生宿舍的门口,怀疑自己被拐卖了:“你不会想把我带到这里面去吧?”
“不是,我拿个东西,你等我一下。”说完,喻澄志转身进门。
李子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干巴巴地在门外等。
片刻,喻澄志径直走了出来,手中抱着一大束花。
五彩缤纷的花一下夺去了李子诺的注意,尤其是放在花朵上的卡片,上面写着一行字:
to李子诺。
就在喻澄志以为她会感动得一塌糊涂时,李子诺猛地抢过花束,语气嗔怪:“你干什么,你不是花粉过敏吗?”
“没多大事,休息一天就好了。”喻澄志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能送给你花,就算过敏也值了。”
李子诺不忍心看到喻澄志过敏:“你是不是傻啊,谁跟你说一定要送花的?过敏了你就舒服了?”
“江肆年说女孩子都喜欢花,我觉得你会喜欢,就买了一束。”
李子诺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在潮湿柔软的水汽里轻轻颤动,上面沁着狭小的水珠。
“欸,你怎么哭了?”喻澄志慌了,同时在心里骂了江肆年无数遍。
不是说女生都喜欢花吗,怎么还哭了呢?
喻澄志伸手要帮她擦眼泪,却被李子诺推开:“我没事,就是忽然很想哭。”
她看过很多书,走过许多路,知道很多用来描写爱情的词藻和意象,却从未有一刻能体会到其中的真谛。
可喻澄志给了她这个机会。
他才是我的万物,她最虔诚的爱人和谈的一条死路。
“你不喜欢吗?”
眼眶仍是红的,李子诺却笑了起来:“不不,我很喜欢,但以后别傻乎乎地送我花了。”
情感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和死一样能使人强大,无所畏惧。
“你一直发光就好了,而我永远为你热泪盈眶。”
*
星期天,当迟小少爷正在梦中醉饮美酒时,突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吵醒。
他不耐烦地接过电话:“谁啊?”
“我。”江肆年出声。
“你大早上的把我吵醒,要是不给我个正当的理由,你就等死吧。”
“还记得我说要带你见我爸妈吗?”
糟了,他怎么忘了这茬。
迟岁在心里骂了江肆年无数遍:“忘了。”
“我跟我妈说你今天过来,你收拾一下。”
“江肆年,你做决定都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他梦里的那瓶酒还没喝完呢。
“我要是说了,你会同意吗?”
“不会。”
江肆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看样子也是刚睡醒:“那不就行了?你现在赶紧收拾收拾,我妈非要请你吃午餐。”
……duck不必。
迟岁火速穿好衣服,刷牙洗脸完毕,敲响了江肆年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江肆年,他小声问:“你知道待会该怎么说吧?”
迟岁撇嘴:“我就不应该过来。”
“我妈天天在我耳边叨叨你,你要是再不过来,她能把我叨叨死。”
迟岁换上拖鞋,踏进别墅的大门。
江淑怡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动静,立刻探出半个脑袋,热情地招呼迟岁进门。
江肆年向江淑怡介绍道:“妈,这就是迟岁。”
迟岁有些不知所措地叫:“阿姨好。”
“怎么还叫阿姨呢?”江肆年哼笑,用胳膊肘捣了捣他。
迟岁大脑有那么一刻是死机的:
“呃……妈?”
话音刚落,他立马反应过来。
他究竟在说什么啊?刚见面就喊人家“妈”?!
要命。
然而,江淑怡却对这个称呼很满意:“不用拘束,放开了玩,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话虽如此,但这可是迟岁第一次来男朋友家,怎么可能跟在自己家一样?
迟岁坐上沙发,用牙签插起一块苹果肉吃。
江父回来了,一眼就看到沙发上的少年:“这就是阿岁?”
江父穿着一身军装,应该是位退伍军人,挺括的线条勾勒出壮实的身形,松两粒扣子,露出小片锁骨阴影。
想不到江肆年居然还是军二代,怪不得打架那么厉害。
迟岁忽然觉得自己打不过他也很正常。
“是。”迟岁对这个小名感到难以启齿。
江肆年居然把他的小名告诉父母了。
江父笑着调侃:“我儿子的眼光确实不错,小伙子跟我当年一样俊。”
迟岁:“……”
迟岁起身,恭敬地给江父让位:“江叔叔,你坐。”
“不是说好了喊‘爸’的吗?”江肆年嘀咕。
“肆年,你就别逗人家了。”江父爽朗地笑出声。
接着,江父询问了迟岁一些问题,内容大概关于他的信息和家庭状况。
见两人门当户对,江父自然是高兴的。迟岁的继父是市里有名的公司老总,迟岁和江肆年在一起,对江家也有不小的帮助。
更何况,江父本来就喜欢迟岁这孩子,怎么看他怎么顺眼:“你是不知道,我和孩子他妈早就盼着这一天,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只要能把江肆年镇住就行。”
迟岁礼貌地应着。
叙完话,他本打算离开,却被江父和江淑怡携手拦住。他们殷切地邀请迟岁在江家吃顿饭,迟岁招架不住对方的热情,只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