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弯了?我还没掰呢!(158)
陈青矾则主攻800m自和1500米自,以及跟霍周同样的接力赛。
主场作战,法国派了除世锦赛之外最强的阵容,所以中国团体赛的整体赛况并不乐观。
好在个人赛成绩傲人——霍周的200米自、400米自都拿了金牌,100米自铜牌;陈青矾两个项目,一金一银。
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值得庆祝,没给祖国丢人。
陈青矾一直吊着的那颗心也终于放下来,他由衷的佩服霍周。
当年得知霍周禁赛那会,他就差点崩溃,毕竟霍周是间接因为他才被退队,但那会霍周就比他淡定,完全不在乎的模样般安慰着他。
有些人天生就该站在最高的领奖台接受追捧,享受荣誉。
陈青矾觉得霍周就是这种人。
不管遭受什么打击都能很快的恢复。
见霍周没什么异常,陈青矾就放心地出去旅游了,他想买点纪念品带给段谷羽,这是他恋爱中保留的习惯。
跟队里请过假后,陈青矾就开始了为期三天的悠闲之旅。
霍周把他送到了火车站。
两人分别的时候,是晚上九点钟。
霍周坐上有轨电车回酒店,久违地垮下肩膀,他沉默地靠在座椅上,丝毫没有终于结束比赛的轻松。
身边不断有人上车下车,列车停停靠靠,他却恍若未觉。
直到坐过站,去找乘务员补票。
“霍周?”乘务员是一名大波浪,她转动着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操着口语调温婉柔和的法语,“游泳的那个吗?”
霍周点了下头。
他会一点点法语,不多。
因为最开始接触游泳,就是法国的外教,好多年没说,基本的用句还没忘。
乘务员很开心地要了签名,并且热心的帮他另行购买了车票,叮嘱他一定要注意车内的语音提示。
霍周点了下头。
最终还是凭着本能安全回到酒店。
他将脸埋进松软的被子。
大运会结束后。
霍周的最后一根弦也崩断了。
他陷入失眠,不断地在天边还未翻白的时候醒来,然后伴随着斯特拉斯堡天文钟的整点报时,强迫自己在凌晨三点再次入眠。
没用。
他甚至开始神情恍惚。
总会被自己幻想中的敲门声惊醒,继而辗转反侧,最后是一阵长达到天亮的寂静。
分明算不上失恋,但他就是难以遏制心底层层涌现的恐慌,心脏被一瞬填满的充实还未拥有几日,就在转瞬之间,再次被挖空。
他没有办法消除这种莫大的空虚。
霍周是责任心很强的人。
强到能在如此极端的状况下依旧没有耽误比赛,眼下赛事告一段落,他终于可以松下口气。
可惜过往的生活如常就是凭借这口气在撑着,肩上的重担消失的剎那,霍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颓丧。
他慢慢昼夜不分。
三天后。
陈青矾兴冲冲拎回来两瓶白兰地。
抱着要跟霍周庆祝赛事告捷的心情,陈青矾满怀欣喜地推开房门,然后就在剎那之间,产生了报警的冲动。
他妈的……
法国报警电话多少。
爱国的陈青矾满脑子只剩下个110。
这房间应该有三天的时间没有通风见过太阳,处处都透着氧气不足的阴郁,沉闷到让人胸腔有种塞了一大团棉花的堵塞感。
陈青矾看着床上那瘫宛如烂泥的人,气不过地把酒搁置在一边,撸起袖子就冲上去。
他狠狠攥着霍周三天没换的衣服,凌厉的目光扫过霍周冒出胡茬的下巴,要不是这人身上还残存着一点优越的气质和身段,他真的怀疑自己跑错房间了。
陈青矾气得直哆嗦:“你他妈至于不至于?距离世锦赛还剩最后五个月,你这副状态拿给谁看?不是当年拼死也要拿大锦赛冠军的你了?你对得起去年的自己吗!”
霍周发出一声轻笑。
“笑你妈笑!”陈青矾挥了一拳下来,“你他妈给我打起精神!你就非得在那一棵树上吊死吗?!别的姑娘入不了你的眼是不是!”
霍周被打得头偏向一侧。
“你别跟个死人一样,来,还手。”陈青矾故意刺激他,“你霍周会放任别人骑在你身上揍你?快点,还手!”
“我不会耽误比赛。”霍周说,“你可以相信我,我会拿冠军。”
陈青矾突然感受到股莫大的悲凉。
“你别以为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她就会喜欢你,这种事真的强求不来。”他说。
霍周暗沉的眼眸有了几分生色:“可他脾气很好,性格也很好,他看到的话……可能会心软。”
“有可能人家就是装给你看的。”陈青矾开始安慰他,“表面上‘哥哥亲亲’‘哥哥抱抱’,背地里早就把你贬得一文不值。”
“不会的。”霍周否认。
陈青矾嗤笑:“你太自信了吧。”
“郁时南做不来这种事。”
“笑死,你怎么就知道郁——”陈青矾一顿,然后陡然瞪大双眼,“郁时南?你喜欢郁时南?!!”
071
霍周用舌头顶了下腮帮子, 而后曲起手指蹭蹭有点泛疼的唇角,并没有把陈青矾那副被雷劈成焦炭的模样放在心上。
“哈,哈, 哈哈哈。”陈青矾机械地笑着,像台老旧的电视机一卡一卡的, “你他妈开玩笑的吧?”
霍周靠在床头, 面无表情地拧开瓶矿泉水往嘴里灌:“你是震惊我是gay, 还是震惊我喜欢郁时南。”
“……哥哥我有哪件是不需要震惊的吗?”陈青矾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缓了大概五秒钟,接着认命地点点头, “得, 我就说你俩之前在宿舍那会不正常。”